断炫失落的垂下眼眸,缓了缓,又盯着那双被冷静依丢弃的靴子,眼中涌现复杂的寒光……
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甘心,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为冷静依付出这么多,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动容?夜血瞳一直都在伤害她,她却仍然想着他。
难道她跟那些人一样看不起他????
断炫又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曾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她想不通,自己对神父付出那么多,他却一点都没有感动,那个女人一直都在背叛他欺骗他,他却一直都在想着她,甚至当她无意中伤害了她,他竟然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惩罚她。。。。
如果有一天,断炫和夜血瞳当面对决,小乖会怎么对待他?
断炫不敢想。。。。
断炫看着窗外白茫茫的雪地,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并没有什么意义,他为冷静依连命都不要了,她却连正眼都不看他,如今他也许将要被夜血瞳毁灭,可她却全然不知道,还一心想着夜血瞳,如果他死了,小乖会为他流眼泪吗?
他突然想起花婆婆刚才所说的话:那丫头心里没有你。少爷,不要重蹈你母亲的覆辙,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最后还要被他亲手杀死,连后代都要承受极致的痛苦。。。。这种人生,比狗都不如。
他紧紧闭上眼睛,在心里对自己说,不可以,我绝对不可以落到母亲的下场,绝不可以。。。
再次睁开眼睛时,断炫的目光不再那么温柔如水,而是多了一份清冷,好像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少爷,我们该走了。外面传来花婆婆的声音,断炫收回思绪,抬步走出屋子,对冷静依说,小乖,我不能跟你一起走了,你放心,花婆婆会保护你的安全,你不会有事的。
冷静依有些意外,断炫一直等着她不就是要跟她一起走吗,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过转念一想,断炫应该不想让暗夜的人知道昨晚的黑衣人就是他,所以必须跟她分开逃离,她没有多问,只是关切的叮嘱:那你小心点,注意安全。
我不会有事的。断炫微微扬起唇角,心里感到欣慰,她还是关心他的,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冷静依的脸颊,冷静依却偏开头避开了他,轻声说,我先上车了。8
断炫的手僵持在那里,唇角勾起凄凉的弧度。
花婆婆催促道:少爷,你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嗯。断炫应了一声,转眼就消失不见。
……
花婆婆开的是一辆电动三轮车,后面有一个铁皮做的车蓬,车蓬里装着很多竹编的筐筐,里面放着她做腌制的果脯,断炫和冷静依坐在车蓬中间,那些筐筐将他们的身影完全遮掩住,只要不搬开筐筐,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他们。
花婆婆开着车往码头走去,路上遇到很多黑衣人搜查,他们在寻找昨晚那个黑衣人和冷静依,花婆婆的车也被他们拦住,其中有一个人让花婆婆打开车蓬给他们看看,花婆婆下了车,战战兢兢的绕到后面,吃力的扳着车蓬,一个黑衣人看不过眼,帮她打车蓬****打开了,冷静依揪着一颗心,紧张的坐在里面,一动都不敢乱动。
这些都是我自己腌制的果脯,我送给你们一些吧。花婆婆捧了一把果脯递给那个帮她开门的黑衣人,来尝尝,很好吃的。
不用了,谢谢。黑衣人看了一眼果脯,回头对同伴说,没问题,我们走吧。
ok。那些黑衣人都走开了,去检查别的车。
花婆婆又吃力的关上车蓬,骑着三轮车往码头开去,路过那个黑衣人身边,还向他挥手打招呼,那黑衣人感叹道:这么大年纪还要做生意养活自己,真是可怜。
是啊,不过她那一车果脯都是谁给她扳上去的?另一个黑衣人问。
可能是街坊邻居或者亲戚吧。
应该是。
……
冷静依坐在车里,暗自感叹,花婆婆看起来就是一个很不起眼的老人,毫无攻击力,一般人看了大概都会产生一种同情心,即便是那些****如麻的杀手,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能救走冷静依,实际上,冷静依刚才亲眼看见花婆婆轻轻松松的将那些装满果铺的筐子搬上车,根本毫不费力气,好像那些只是一张纸似的,当时冷静依就惊呆了,这个花婆婆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如此深藏不露?
她现在准备将她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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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婆婆开着三轮车来到码头,一个男人招呼道:早啊,花婆婆,您今天是要去华阳县还是去市里?
去市里,有人订了我的果脯,我去送货。花婆婆下了车,来帮帮忙,帮我把车推上船。
好呐。
……
几个男人将三轮车推上了一艘农家渔船,花婆婆连连道谢,过了没一会儿,渔船就开了,冷静依坐在三轮车里,心里暗自窃喜,太好了,只要到了市里,我就可以自己二哥,很快就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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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个小时的航程,渔船终于在市区的南澳码头停下来,听着外面传来的游轮鸣迪声,冷静依心里感慨万千,之前断炫将她从美国送回来的时候也是在这里靠岸,当时她因为****,心情忐忑不安,即想回家,又害怕面对亲人,现在,她的容颜已经恢复了,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她的心情仍然很迷茫,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人生之路又有谁能伴随。。
正想着,三轮车又动了,花婆婆招呼着几个壮年将车推上了码头,然后骑着车往岸边走去,南澳码头是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