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叫念儿,看着也就两三岁大小,阿大说她是跟自己的爹娘走散了,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街角,看着挺可怜的,就把她带了回来,过两日再下山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小女孩的爹娘校园全能高手。
小女孩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脸蛋,小小的眉眼笑起来弯得像两个月牙儿,由于寺院里都是男子,所以照看孩子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我的身上。我贪看着孩子的脸,心想如果我的孩子长大后会不会也是这种样子呢?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粘人的孩子,自从跟我睡了一晚后,这孩子便认定了我,跟在我身后,无论我去哪,她都跟着,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懂事的孩子,她从来不会给你添麻烦,站在你身边,就那么静静站着或是坐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你,面对这样的孩子,我又如何能舍得说句让她离开的话呢,但就让她那么直直地看,我相信我是绝对静不下心来抄写经文的。
我忍不住,走上前,问她:“小念儿,想爹娘了吗?”
“想。”
“那小念儿为什么会和爹娘走失的呢?跟姐姐说说。”
“······不知,念儿也不知道,娘走了,爹去找娘,不要念儿了,呜呜~~”
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被人抛弃了,听了小念儿的话,我心里怜悯之意泛滥开来,一把把孩子拉进怀里,哽咽了声音:“念儿不要难过,以后,这寺院就是你的家,这里所有的人都当你的家人,你说好吗?”
听了我这话,念儿眼睛突然变得湿漉漉的,她满脸希冀的样子让我心里多了一丝异样,念儿怯生生地问我:“我可以叫你一声‘娘’吗?”
“这个。”
小孩子都是不知道如何隐藏心思的人,正是他们这种毫不隐藏的真情流露让我无法狠下心来,看着念儿因为我的犹豫瞬间垮下来的小脸,我情不自禁想要安慰她:“那个,如果你不嫌弃我,那就叫吧。”
不等我后悔,一声响亮的“娘——”就叫了出来。
这一声叫得极富感情,让我产生了就像是我亲生的孩子在叫我一样的感觉,眼泪就这样不自禁地掉了下来,我突然有些想念我自己的孩子了。
夜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似乎又回到了皇宫里,回到了被皇甫景悉心呵护的那段岁月,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段岁月里皇甫景的温柔了。不谈伤害,无关风月,那时的我们难有的默契决定放下过去的一切,好好相处。
我以为我很快就要离开了,所以任意挥霍着那时皇甫景难得的温柔,只是当我真正离开后,我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浮生若梦,醒时却只想重回梦里,即使梦里只有噩梦连连,却也可以让我暂时忘记悲伤。
似乎是我的期盼终于感动了上天,在我浑浑噩噩中,一只大手抚上了我的脸,轻柔地,怜惜的,熟悉的檀香味道让我感到安心,我想睁开眼,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做梦,可又害怕着,若真的是我的幻觉,那我又该如何留住这一份久违的温柔?
正当我紧张无措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颦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连续下了几日的大雪,难得的晴天让在屋子里憋坏的念儿如同刚出笼的鸟儿,一出屋子就没影儿了,我在她身后喊了半天,也没见她听见,院子里的积雪很厚,寺院扫雪的人手不够,我便搭了搭手。
看着纯白的雪一点点地被扫帚扫到一边,露出下面光滑的地面,我的心就如同被这皑皑冰雪覆盖下的裸露地面,委实再经不起时光的一点点打磨。
自从做了那个不真实的梦之后,我这几日都恍恍惚惚的,眼前总是出现幻影,我去求教主持师傅,主持告诉我,我这是心里有所牵挂所致,因为心里执念太深,所以才始终无法割舍,他还告诉我,当初就是第一眼看到我时我眼中的悲哀与向往,让他知道了我始终只能徘徊于红尘中为红尘所累,始终不曾解脱。
主持对我说,不要总是被心中琐事所累,多去看看大千世界,这世界上有许多风景值得我们用心去看。
于是,我开始尝试着放下过去,尝试着去感受身边的人或事。
就在我和大家一起埋头苦干的时候,大厨阿大又携着大包小包上山来了。
僧侣梵尘见阿大上山来很是奇怪:“阿大施主,山上的雪那么大,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春红施主就不担心吗?”
阿大的家在山下,他之所以会选择每日翻山越岭得在家里和寺院来回奔波,只是因为他年轻时曾经做过一些傻事,后来受主持点化,这才没有“误入歧途”太深。后来深感主持恩德,便决定余生都来给寺院当大厨,供奉佛祖。
此时面目朴实的阿大,摸着脑袋嘿嘿傻笑着:“嘿嘿,今儿个不是除夕吗?俺看你们山上又没有准备些好吃食,这才从家里拿了点儿,给你们送上来。”
“这——”
“俺知道你们僧人不在乎这些,可是现在山上不是还住着颦儿姑娘和念儿吗?她们都是女子,又不是出家人的,怎么也不能让她们逢年过节的也过的这么清苦不是?”
我感动地接过阿大送的腌肉:“大哥,真是谢谢你了,我真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嘿嘿,跟俺不用说那些客套话,这都是俺应该做的,这里还有俺媳妇给念儿缝的新衣服,唉,这孩子也真够可怜的,小小年纪就被爹娘扔了,俺本来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