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皇甫瑞,出生天上就有祥瑞之兆,三岁就被誉为神童,十岁时成为文武全才,天下已少有人匹敌官心计。
皇甫瑞随意翻阅着手中的纸笺,史官们永远只记载人的荣耀一面,他们永远不知道那些光荣事迹是当事人费了多少气力才得到这短短的两行字的。
“母妃,孩儿累了,能不能休息一会儿?”数九寒天中,三岁小孩扎着马步独自立在荒凉的院落之中,见手捧火炉的华贵女子被冻得有回屋的趋势,孩子急忙呼唤,谁知女子只是转身轻声问:“累了?”
“嗯。”
“那就再站两个时辰。对了,我的瑞儿可千万不要偷懒哟,我会派人来监督你的,要是完不成母妃交给瑞儿的任务,今天可就不给瑞儿晚饭吃了呢。”
女子说这话时候脸上犹带着笑,只是那笑却像刀子生生扎进小孩的心里。
“母妃,母妃,你看,瑞儿今日得了骑射比赛第一名,父皇特意把他的御用金弓赏给了瑞儿。”离着香妃的寝室还有老远,小孩就开始叫嚷起来。在十岁的小孩心目中,能让母妃笑,就算是假的也是令他感到很幸福的事儿。
谁知在他刚把手放在房门上时,却听见了房间里有陌生人的声音。
“琴妹,我们不能再这样了,这样实在是实在是有悖常理。”
“不,清哥,求你不要走,琴儿在这皇宫里举目无亲,你若是也走了,琴儿就连个能说话的人儿都没有了,求求你留下来陪我好吗?”
“唉,我知你难受,可是,你我在这宫里私会,实在是要冒很大的风险,被皇上发现的话,定是杀头大罪,清哥死了倒不要紧,万一牵连到你,你叫清哥如何舍得?”
“我不怕,琴儿生是清哥的人,死是清哥的鬼,此生再不会爱上他人,再说生不能同寝死可同穴对琴儿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琴妹你啊简直就是你清哥的克星,算了,你都这么说了,我岂有不应之理,我不走了。”
“真的?清哥你太好了。”
“恩,先别高兴地太早,我可以留下,但是你我之间要约法三章,第一,为了不让别人察觉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我今后再不可在外人面前用小名儿称呼彼此,连书信上也不可如此;第二,不论发生任何事,你要信任你清哥永远都是把你放在第一位的;第三,你需要帮我在京城找个住处,我不能经常进宫,而我要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以方便我们以后在宫外见面。”
“前两条很简单,只是这第三条”
“怎么,是我提的条件太苛刻了?”
“不是,清哥所言极是,之前是琴妹想得太为简单了,清哥是在为我们的将来做打算,琴儿很感动,只是这选地方的事情,我认为最好是选的离皇宫近一些的,可是那些地方多数都是些大官府邸,若是硬要占用某块地,恐怕是行不通的。”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什么?”
“瑞儿这孩子,今年已经十岁了,已经到了可以自立府邸的地步,我这就求皇上给他封座太子府,让你搬进去如何?”
“可是他是太子,而我只是一个小小平民,如何使得?”
“怎么使不得,清哥你还不知道吧,其实,其实瑞儿他是你的孩子。”
“这,怎么会?”
“你难道忘了,我们多年未见,重逢那次激动异常,你喝了很多酒,然后就”
“这么说,当今太子竟是我的孩子?”
“没错。这孩子天生聪明,领悟力又高,你等我改日把他带来见你,你们俩的眉眼特别相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门外的孩子听到这一切,眼中是不可置信,他不是父皇的儿子,而是母妃和另一个男子所生,此时,在孩子心中,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从此,孩子的性情大变,行事阴晴不定。
“我的瑞儿什么时候对史书典籍感兴趣了?”
闻言,皇甫瑞终于从对往事的回忆中挣脱出来,转身对着那依然年轻貌美的女子一笑:“回禀母妃,孩儿只是突然对其中的一则典故吸引了而已。”
“奥?是什么典故让瑞儿如此触动?”
“是山僧失口曰:‘恶习虎不食子。’一句。”
香妃变了脸:“就算是母妃对不起你,你也不用说这种话来气我吧。”
“是不是气话母妃自己心里清楚,瑞儿此次之所以会来赴母妃的约,只是再想问母妃一句,这么多年你可曾正眼看看瑞儿?”
看着皇甫瑞与那人相似的眉眼,香妃的心有一瞬间的柔软:“有过的,就在你还在襁褓中的时候。”那个时候,瑞儿还那么小,清哥也回到了她身边,她感到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只是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是后宫中永无休止的争斗,还是从对周围的人或事都多了几分猜忌开始,让她意识到只有爬到权力的最顶端,她才能够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却没想到到头来权力有了,她却丢失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不过,好在她还有权力不是吗?
看着皇甫瑞离开的背影,香妃在心中发誓:我的瑞儿,母妃向你发誓,母妃一定为你打造一个只属于我们母子俩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