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不知何方神圣的二公子已经摆平了一众姑娘们,风淡云轻地挥了马鞭,驾车而去。那些或富贾或官宦之家的秀们也陆陆续续领着各自的丫环进入了谭家花场。
这边,不爱看热闹的曹可莹和傅清玉一起,在谭蟹的带领下,也进去了。
谭家的花雏然很大,近两千平米的空地上,摆满了各色奇花异草,时值春天,各式各样的花开得正艳,香气袭人,引得蜂蝶翩翩。
傅清玉抬眼望去,见整个花场彩旗飘飘,熙熙攘攘全是人,鲜花怒放,而彩装艳服的人流连于花丛之中,竟也成了这万花丛中的一朵。
当中有一个长方形的大平台,是用十几张桌子拼出来的,上面堆满了瓜果糕点、花酒果浆,以便旁边的客人随意取用。
每隔一段距离,还支了一些桌子,是方便那些秀太太们打牌用的。
谭蟹知道曹可莹喜静,便带她们在稍远的位置上坐下。这个位置既不惹眼,又能看清四周的情况。
很快有丫环拿了水果糕点过来,摆在了她们面前的小桌子上,再看看附近其他人,并没有这样的待遇,想必是谭蟹不想怠慢了自己未来的嫂子,特意让丫头们拿过来的。
曹可莹见谭蟹如此关照,心中过意不去:“妹妹如果有事就先去忙碌吧,姐姐这里就不用陪着了。”
“我能有什么事情?我就在这陪姐姐说说话。”虽然是自己的花场,但来的人多且杂,也不是谭蟹自己能认得全的,再加上年年如此,也没个新意,谭蟹也有些倦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朋友,她就索性坐下来陪曹可莹聊天。让那些人自个儿闹去。
曹可莹有些不好意思,谭蟹倒是落落大方得很,一拨一拨的秀妹过来约她去赏花,她都含笑拒绝,真是一心一意坐下来陪未来的大嫂说话。
眼见过来打招呼的人一拨一拨地来,又一拨一拨地走了,曹可莹不由概叹,这商贾之家的人面真是广泛。竟连个女儿家也可以认识这么多人。
傅清玉的目光落在正前方不远处的一位体形略显发福的妇人身上。这个妇人眉目端庄。脸上堆着热情洋溢的笑容,外罩一件重莲紫的团纹褙子,下着墨绿的百褶绣裙,整个人看起来亲切和蔼。旁边的人不停地在叫她“谭夫人。”跟她打着招呼,她也笑着一一回应。
见了每个人都端着笑容,这是生意人最惯用的表情。这样可以拉近人的距离,抓住商机。但生意人也是最会做人的,这未来的儿媳妇来了。过来看一下,说上些话也应该吧。
退一步说,即使是谭夫人真的忙得不可开交。没有看到未来的儿媳妇来了,谭蟹也会告诉她。但她却自己忙自己的,根本连个眼神也没有朝这边瞟过来。
傅清玉的心沉了一沉。
见傅清玉的眼睛瞟着自己的母亲,谭蟹忙道:“清玉姐姐,你可别见怪。那头全是平日里与谭家有生意来往的人,母亲忙着跟她们叙话,等过一会,我把母亲请过来……”
曹可莹慌忙摆手:“不用了。既然是谭伯母那么忙,我们这样唐突地请她过来,反而误了她的正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她看看满场的姹紫嫣红,“我们先坐一会,待会再去赏花,这满场的花多美啊,我长这么大,还未见过这么多种类的花呢。”
素樱的脸色显出稍许不愤,显然对自家秀遭受冷落颇有怨言。傅清玉忙朝她使眼色。这未来的媳妇总不好挑婆婆的不是,这样的话,日后的日子就更难相处了。
谭蟹这时也感到礼数上有些怠慢了,连说了几句:“可莹姐姐别见怪……”然后又有些为难道,“哥哥本来是要来的,不知何故迟迟未来……要不,我叫个丫头去府里催催他……”
曹可莹忙道:“这怎么能行?宇哥哥公事繁忙,因这点小事去烦他,这不太好……”
这时,有个女子风风火火冲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嚷道:“蟹妹妹,原来你在这里呀。害我好找!我们那桌打牌正有个空缺,四处找人找不着……”这话是冲着谭蟹说的,抬眼看到这边的一群人,不由愕了一下,讪讪道,“我还想拉着你去打牌呢,原来你这里有新客……”说着朝傅清玉看了几眼。
谭蟹笑道:“兰姐姐,我这里有客人呢,我就不陪你们了。”
转头朝曹可莹道:“可莹姐姐,这是梅同知家的四奶奶。”然后又补上一句,“这个四奶奶,平生最大乐事就是打牌,一天不开牌局心里就不舒坦。”
梅四奶奶也没反驳,嘻嘻笑道:“蟹妹妹说的是呢。我们不比那些当官做将军的,要保家卫国,要正朝纲,要关心黎民疾苦。我们这些人,相夫教子,伺奉公婆,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可以了。平日里打打小牌,也算是打发一下时间……”见谭蟹真的不去,便道:“我去那边看看,再找找……”
“妹妹,你跟她们玩去吧,不用专程陪我,我待会自己走走就行了,你这样专程陪我,我更过意不去了。”一边说着一边推谭蟹起来。
既是如此,谭蟹也就作罢,站起身来,叫过身边的丫头彩蝶,细细叮嘱一番之后,便随梅四奶奶去了。
彩蝶是个十二三岁的丫头,既是自家秀嘱咐了的,说是曹家秀不喜人多的地方,便带了曹可莹她们朝人少的地方走。
傅清玉起身时看看不远处的谭夫人,见她身边的人又换了一拨,是几个穿着大方稳重的妇人,正相谈正欢。
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