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公子真心实意要给钱,傅清玉推辞不过,索性接了,免得二公子以为她对于过往还是耿耿于怀,不肯接受他的馈赠,那样的话,亲兄妹就生分了。
出得清波阁,傅清玉看看天时不早了,想着免得久等,不由加快了步伐。
“嗬,我们的六秀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连走路都像阵风似的。”经过一个院子的时候,一个声音酸溜溜地从院子里面传了出来。
傅清玉抬头看去,见自己站的位置正是五秀的居所。自五秀出了有辱门庭的事情之后,傅老爷就狠下心肠,将五秀的住所改成了佛堂,并将其禁足,勒令其只准在自己的院子拜佛诵经,不得跨出院子一步。
所以,傅清玉一靠近这个院子,自然而然就闻到了一阵浓浓的檀香的味道。
院子门口处一个椅子上,坐着一个丫头,正在晒太阳。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由于长年不沾腥荤,脸如菜色,明显的营养不良。不知道是不是傅老爷的授意,还是大厨房的恶意苛扣,反正看起来这个叫做香珠的丫头跟着五秀并不好过。
这个香珠,本来以为五秀是大夫人所出的正经秀,大夫人总不会不罩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吧。而且她还以为,这五秀不管怎么说也是暂时受受苦而言,很快就会脱离囚笼。可是这等了好几个月,非但没有出囚笼的消息传过来,而且这伙食也越来越差,一想就知道这大厨房的狗眼看人低,看到傅老爷不松口。而大夫人那边也没有任何表示,就对五秀这边懈怠下来。
傅清玉心想。她要入宫为女吏的消息传得真是快,就不闻世事的佛堂清静之所也传了进去,看来,这世间的消息,不论好事坏事,都是无孔不入的。
对着香珠酸溜溜且带了些嘲讽的语气,傅清玉选择不予理会。的确,跟一个丫头计较,实在太有失她的身份与涵养。
香珠见傅清玉要走。居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挡在了傅清玉的面前,冷冷道:“六秀要走?我们秀正等着你呢。“
“哦?”傅清玉细细的柳眉微微一扬,“五姐姐找我有事?只不过我与佛不结缘。我看就算了吧。”
说着转身要走。
“六妹妹何必这么急着走?”后面传来了五秀傅清莹的声音。“我虽然在家修身,但并未入佛门,也不算断了姐妹的情谊吧?难道是我这个院子太小。留不住妹妹的脚步?”
傅清玉有些无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有些时候,不是你要去找麻烦,而是麻烦要找上你,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一段时日不见。五姐姐倒是清减了不少。”傅清玉在看到五秀的时候,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既然人家这个时候还跟她姐妹长姐妹短的。那她也就顺便做做样子吧,总不能让人家以为她不顾惜姐妹之情吧,虽然这份姐妹之情早就变了质。
几个月不见,五秀果然十分严重地消瘦了下去,脸颊无肉,颧骨突出,本来就平平凡凡不漂亮的脸更加没了光泽,愈发的难看起来。再往身上看,一身道袍穿在身上,松垮垮的,看起来像大了好几个尺寸。袍子的一角还有些脏污,像是有几天没洗了。
傅清玉心想, 看来大夫人与这个女儿之间的亲情也凉薄得很。试想,虽然是女儿,五秀也一样被大夫人用来当作了棋子,有用处的时候自然当了宝贝一样,没了用处的时候,就扔得远远的,避之不及,再也不管不顾她的死活。
她就不相信对于这样的母亲,五秀不心生怨恨。
“既然是五姐姐的盛情邀请,做妹妹的如果执意要一再推托的话,那就太生分了。”傅清玉也就不再客气,亲亲热热地挽起五秀的手,一起朝里屋走去。
五秀有些讶然地看着傅清玉,对于她突然亲热起来的表情似乎有些不习惯。
“姐姐难道忘记了,我们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吗?”进了里屋,放开五秀,看到她依然一副有些呆愣的神情,傅清玉笑了一笑,“看来五姐姐真的忘记了。”
“傅清玉,你这样做,到底是真的念着我们的姐妹情谊,还是虚情假意?”五秀终于忍不住问道。
傅清玉看着她,唇边带着一丝冷笑:“难道在五姐的眼里,我们姐妹之间还有真情可言?”
往事历历,傅清玉唇边的冷笑越来越浓。没有一个人可以如此大方,被别人千万次算计,还要念及与对方所谓的姐妹亲情。哪怕真的有这么一点姐妹亲情,也被那从来没有间断过的叵心莫测与毒辣心肠,消磨得不见踪迹。
五秀的脸抽搐了一下。
傅清玉看着这小小的佛堂,正前方供有神像,摆设有木鱼,还有念珠。只是佛自在人心,人心不静,这佛又如何入得了心?
傅清玉微微摇头,看来这些日子,对着这塑金身的佛像,五秀算是白拜了。
“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很开心吧?”五秀终于露出狰狞的面孔,“你进驻傅府,把大姐、我还有七妹妹全部排挤出去,想必这就是你的目的吧?傅府之前欠你的,你要一点一滴全部拿回来!”
傅清玉摇摇头:“五姐姐,你错了,从头到尾,我就没有想过要报复傅家,报复你们。如果你们能够让我平平安安地在这个家里呆下去的话,相反,我还会感激你们。可惜,你们总是千方百计地算计我,总是不能让我如愿。”
傅清玉低叹一声:“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究竟是谁的错?五姐姐你可以好好想想。”
“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