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玉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对于三公主的作风,她略有耳闻。总觉得自自己不可能冒犯她,所以也没有多想。但是时至今日,皇太后召见七秀却无端端地要自己作陪,这不由引起她的警觉。
记得当时听了大夫人叙说此事之后,她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一个绿叶的陪衬角色。但作为陪衬,傅大夫人根本无须那么精心打扮自己,还要兴师动众地也给自己做一件珍珠衫,要知道一件珍珠衫价格不菲,而做为绿叶的她,根本无需这样破费的。
是傅大夫人回心转意,开始对她起来了吗?傅清玉失笑,她宁愿相信傅大夫人这样做,另有目的。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有这样的预感,或许三公主已经察觉了我与赵子宣的关系。”傅清玉沉吟道。
她想起上次仙女湖的赛马大会,当时三公主就坐于台上,自己与赵子宣并驾齐驱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或许三公主看到了。再加上那时场面混乱,她还大叫了一声,让赵子宣去营救七妹妹傅清敏。三公主在台上,想必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再派人去打探的话,不愁打探不出她与赵子宣的关系出来。
“秀,这可怎么办?”冬蕊冬梅异口同声地问道。她们的脸上都现出浓重的担忧之色。
要知道,三公主是惹不起的……
“你们那么愁眉苦脸干什么?”傅清玉故作轻松道,“这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说不定是皇太后听说我们姐妹情深,所以一并连我也召见了,也要效仿皇上的做法,给我指一门婚事呢。”
“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冬梅看着自家秀。直跺脚,“不管事情怎么样,秀该想个法子才是。”
“我们先静观其变吧。”傅清玉敛起笑容,“对方还未出招,我们也无法拆招,不过,两天之后就是入宫的日子了,到时候再说。我想。听了傅大夫人的一席话。现在七妹妹一定在努力地想,如何在皇太后面前表现完美,给皇太后留个好印象吧。”
“七秀倒是对这个志在必得。”冬梅点点头,“听丹霞阁的人说,二公子上次去探望七秀,又给她带了好几盒名贵的鹿茸呢。现在七秀的屋子里。天天都在熬鹿茸……”
傅清玉心中的疑惑又起,与七秀一起去上房的时候,傅清玉看七秀的脸色。似乎在吃了她开的药之后,好了许久,想必所中的“玄冥掌”的毒也该好得差不多了。人的身子好了。自然就不需要那些大滋大补的东西,吃多了反而不好。可为什么七秀还要不断地进补呢?这样的补法,倒像是那些久病体虚的人似的。
二公子……二公子到底还是情感占了上风,把她当成亲妹妹看待的。傅清玉的心中掠过一丝黯然。
吃过午饭之后,再等上一个时辰。那一大铁锅的药汁全敛了水,熬成黑乎乎的药膏。由于加了几种珍象重的药材在里面,再顺便加了些香料进去,这药膏虽然药味极重,但也不至于太呛人。
傅清玉吩咐道:“冬梅,冬蕊,你们先把里屋最大的瓦罐拿出来,然后把这些药膏用勺子舀起来,盛在瓦罐里,再用些蜡封下口就行了。”
两个大丫头应了一声,不一会的功夫就从里屋拿出一个崭新的瓦罐来,分工合作一起把摊凉后的药膏盛入了瓦罐。
“秀,你熬了这么多药膏给胡妈妈,都够她用几年的了。”冬蕊一边盛装药膏,一边笑道。
“胡妈妈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五姨娘能有这样对她死心塌地的老仆,真是她的福气。她一向待我极好,好几次还为了我跟别人拼命。”傅清玉叹了口气,“我想我们走了以后,也很难关照到她了。给她留些药膏,也好减轻雷雨天气,及节气变化,她那个老病腿的痛苦。”
“秀,你对下人真是好。”冬梅由衷道。
傅清玉笑了笑,让冬蕊拿了块大一些的方形蓝花底纹的布来,包住瓦罐,然后挽了个花结,做了个提手的样子。然后主仆三人便朝着胡婆子住的那间屋子走去。
胡婆子没有料到傅清玉会亲自过来,还给她送了这么一大瓦罐的药膏过来,顿时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一味道:“六秀您真是太客气了,这辛辛苦苦熬了药,还要大老远的送过来。您随便叫个丫头,或是让老身前去取,不就得了吗?”
“胡妈妈,秀是惦记着您,想过来看看您。”冬蕊甜甜地说道,她手脚利索地把瓦罐提到桌子上,解开蓝花布,含笑对胡婆子道,“胡妈妈,你过来看,这可是咱们秀熬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做出来的药膏,里面加了好几味贵重的药材呢。秀说,这个药方专治你的腿,用了这一大罐之后,你的腿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胡婆子转头地看桌子上那一大瓦罐的药膏,看了约有一刻钟的光景,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她的眼中已蓄了泪:“秀这是要远行了吗?”
傅清玉看着胡婆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也好,这大夫人重新掌了权,也不知道又要使什么法子来对付秀。秀还是尽早远行为好。”胡婆子马上想到了事情的利害关系,她恋恋不舍地看着傅清玉,“秀,老身也帮不了你什么,如果有什么需要老婆子去做的,拒开口就行了。”
傅清玉含笑道:“胡妈妈,你放心,等我安顿好之后,一定会寻个机会把你也接过去的。”
胡婆子忙摆手道:“秀拒自己走便是,不用等老婆子。老婆子一把老骨头,此生都在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