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脸色铁青,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气,阴暗,压抑。
华丹阁里,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吓得胆战心惊,连大气也不敢出。
里屋暖阁内,五秀有气无力地哭着。
大夫人觉得心里堵得慌。五秀肚子里的孩子,对于傅府而言,可是至关重要的。那个国舅爷肯娶自己的女儿,不就是看在自己女儿的肚子的份上吗?要想那个国舅爷风,流成性,什么绝色女子没有见过,像自己的女儿傅清莹这样平庸的姿色,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上一次,即使占了便宜,他都有悔婚的打算,如今这孩子没了,国舅爷还会娶自己的女儿吗?再说,钱老太太那边,也是因了国舅爷一直没有子嗣,所以才勉强应了这门亲事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向人家交待!
想起刚才的情况,她也觉得痛心。刚才,自己的女儿拼命地哭嚎着,大夫也用了最好的安胎药,但仍然改变不了胎儿小产的事实。
当看到女儿身上汩汩流出的殷红的鲜血,听到陈大夫摇了摇头,说道:“不中用了。”她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到底是谁,下这样的毒手害她的女儿?!
一直以来,她位居偌大的傅府当家主母的位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打压谁就打压谁,底下的人没一个敢吭一声,日子过得十分舒心顺畅。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被人算计了。
她至今才意识到,原来在这傅府之内,还是有人敢算计她的!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做?
方才她进了暖阁安慰了女儿一番,出来便开始着手追查这个事情的元凶。
“是谁。去大厨房端的酸梅汤给五秀的?”大夫人阴沉着脸开了口,眼睛环视了众人一圈,那股阴寒冷漠让一屋子的人心里都起了毛。
香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抖索着身子,哭道:“夫人饶命啊。是奴婢去的大厨房,端来了酸梅汤,但奴婢并不知道这酸梅汤里下了毒啊 ,夫人明鉴。饶过奴婢吧。”
“香珠。你这个死蹄子,酸梅汤是你端来给五秀的,五秀吃下去之后就成这副样子了 ,还说不是你这个死蹄子下的毒?”张婆子上前踹了香珠一脚,恶狠狠道。
“夫人,真的不是我做的啊。”被踹翻在地上的香珠爬到大夫人的脚边。搂着大夫人的脚,哭道,“夫人。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下的毒啊。我才到五秀身边伺候了几天,再说五秀对我也是极好的。我哪有那个胆子要毒害小主子啊?”
“你说自己清白,但五秀却是因你端来的酸梅汤而出事的。”傅大夫人看了一眼脚下匍匐着的香珠,厌恶之极,一抬脚,再度把香珠踹翻在地上。
“不是的……”香珠惊惶地看着大夫人。大夫人的这句话等于判了她的死刑。她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脸上一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叫道,“我记起来了,这碗酸梅汤本来不是五秀的,而是春燕的。我来到大厨房的时候,看到春燕的酸梅汤煮好了,而五秀还未好,所以……所以,我就擅自主张,把春燕的酸梅汤端来了。”
说到最后,香珠的声音小了下去。说来说去,都还是她的错。
“夫人,那背后的人是要毒害春燕的…… 一定是这样的,背后那些人看到春燕有了身子,心中不痛快,所以让人下了药,想让春燕肚子的孩子流掉。一定是这样的!”
这个傅府时,有谁会对春燕肚子里的孩子虎视眈眈的,众所周知,就是大秀傅清芳了。
大秀一直对于春燕一举夺得了北承侯的恩宠,霸占了自己的夫君耿耿于怀,平日里就对春燕冷言冷语,恶言相向的。如今若说是有人要想毒害春燕肚子里的孩子的话,那大秀就是最大的嫌疑。
见众人的目光忽然朝自己望了过来,大秀傅清芳瞬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不由气得粉脸煞白:“母亲,你别听这个死蹄子胡说,我怎么会毒害春燕肚子里的孩子!”
她“蹭蹭”走前几步,一抬脚,朝香珠的身上踢去,一边踢,一边骂道:“死丫头,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诬蔑我!”
香珠防不甚防,被有些功夫的大秀踢中前胸,只觉得一阵气血翻腾,头晕目眩,嗓子一热,“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地上瞬时一片殷红。
众人没有想到傅大秀竟然如此狠辣,吓得身子不由轻轻地颤抖起来。
“夫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做啊 。”香珠伏在地上大哭起来。
大夫人有些惊疑地看着大女儿。难道大女儿竟然连她的话都不听了,因了醋意,居然想到要让春燕的孩子流掉,没想到反而害了自己的亲生妹妹吗?
“母亲!”傅清芳委屈地叫道,“难道母亲也不相信我,也以为是我因了一时气愤,这样做了吗?”
这里,里屋的暖阁里传来了五秀有气无力的声音:“母亲,这件事情,我相信,不会是大姐姐做的。”
大夫人点点头,朝暖阁道:“乖女儿,你暂且睡一会,养好身子才是正理。这件事情,母亲会处理的,一定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香珠。”大夫人转过头来,怒道,“你老实说,你怎么就端错了五秀的酸梅汤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和就端了春燕的那碗酸梅汤……”香珠不住地磕头,把地板磕得“砰砰”直响,把额头磕得青紫一片,渗出鲜血来。
她一边磕头,一边为自己辩解:“我当时去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