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安国公府,待赵明珠沐浴完毕之后,赵静仪便忍不住数落起妹妹来:“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净惹事儿c端端的,怎么一味地跟傅家的六秀过不去?”
赵明珠嘟着嘴,想要反驳,想到自己意外落水,还是别人救起来的,终究底气不足,低了头道:“谁叫她在背后使坏来着。”
“傅六秀怎么使坏了?”赵静仪讶然道。
赵明珠朝旁边站着的丫头莺儿看看,莺儿会意,转身进屋取了一枚金簪子出来,递给赵明珠。
赵明珠接过,递到姐姐赵静仪面前:“姐姐你看,这支簪子都成什么样子了?这可是我十三岁生辰时候,皇太后赏给我的,谁知道竟被那个,那个傅六秀糟踏成这个样子。”赵明珠气呼呼地说道,即使过了这么久,脸上仍是气愤难平。
赵静仪细细端详,她认得这枚梅花簪,是用极细的金线多束拢在一起,缠绕成一朵一朵梅花的样子,十分栩栩如生。所以,对于这枚簪子,妹妹赵明珠一直爱不释手,常在重大宴会戴出去显摆。不想如今这簪子却严重变了形,看不出一朵完整的梅花的样子,像是被人用脚狠狠跺过一般,色泽灰暗阴沉,那些金丝还断了数十根,样子惨不忍睹。
按理说,像赵明珠这样的官宦人家的富家秀,家里这些头饰多了去了,本不应计较。不过,由于这枚簪子是当今皇太后赏赐的,再加上做功精巧,是以赵明珠一直当作宝贝般珍爱着,如今心爱的东西被人毁了,一般人都会心绪难平,就别说性子暴烈的赵二秀了。
赵静仪当然不相信傅清玉会做这样的事情。她蹙紧眉头,看着妹妹问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傅六秀弄坏的?说不定是别人呢?”
赵明珠肯定道:“准没错,一定是她,清莹跑来向我借簪子的时候说,她家刚刚寻回来的六妹妹没有见过当今皇太后赏赐的东西,所以,要错我的簪子去瞧瞧。我也亲眼看到清莹亲自把这簪子交到她的手上。”
傅清莹,傅五秀?赵静仪心中一动。她想到自己妹妹出事时。那个傅五秀在人群之中一闪而逝的身影。一直以来,这位傅五秀与自家妹妹走得很近,不想见到自己妹妹出事,这个闺中蜜友反倒脚底抹油溜了开去。
心中,对于这位傅五秀的好印象便减了几分。
“那你亲眼看到傅六秀亲手把你的簪子踩在脚下吗?”赵静仪再质问妹妹。
赵明珠认真地想了想,有些底气不足:“……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人把我的簪子弄坏。但清莹拿这簪子回来的时候就说,她府上的那位刚寻回来的六妹妹,是个乡下长大的。土里土气,没一点教养,拿了我的簪子让底下的丫头们看。传来传去,掉在了地上,那些丫头们捡的时候还踩了一脚上去,这簪子就成这个样子了。”赵明珠一口气说完,看了那簪子一眼。眼中明显带着十分惋惜的神色。
“傅六秀是在乡下长大的不假……”赵静仪沉吟片刻。如果说乡下养大的秀见识不广,见到宫中之物多少会觉得新奇,那倒不假,拿与丫头们传阅,拙手拙脚把东西弄坏了,也说得过去。虽然凭印象,她不相信这事是傅六秀做的。
只是,怎么又是傅五秀一个人说的呢?
赵静仪冷了脸训斥妹妹:“别人怎么说,你就全信了?再说只不过一枚簪子,也值得你大庭广众的,闹得不可开交?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平日里那些教引嬷嬷怎么教你的,全学到哪里去了?”
赵明珠如今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不敢争辩,只小声道:“我本来想不跟她计较的,谁叫她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来着……”
“她又说你这个赵二秀什么不堪的话了?”赵静仪冷声问道,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妹妹。她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生性太冲动,被别人一撩拨,就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什么也顾不上了。
“她说……”赵明珠咬咬嘴唇,“她说我在家里横,在姐妹们里横,平日里骄纵跋扈,还说我们安国公府里的人都没有教养,乒百姓……别的府里的秀们怕我,她可不怕我……”
赵静仪有些失笑,这话倒是说得没错,她这个妹妹明显就是给母亲纵坏了。不过,这话都是别人传过来的,真实性又有几分呢?
仔细推敲,又觉得十分不合情理。
“你怎么就一味地认定是傅六秀说的?”赵静仪开解妹妹,“无凭无据,我们也不能随便乱枉冤别人,不然的话,倒显得我们仗着安国公府的名气,欺负别人了。再说,以傅六秀一个人,势单力薄的,第一次参加公主府这样盛大的宴会,认识的人没几个,她哪有那么有胆色,对你这位堂堂的赵家秀随意诬蔑?难道就不怕你报复于她?”
赵明珠想想也对,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她的五姐姐傅清莹就是这样对我说的……”
赵静仪冷笑道:“那个傅五秀,本来与六秀就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哪能同心?她明摆着利用你去打击她那个新入府的六妹妹,你不知情倒也罢了,怎么反倒帮起她来了?”
赵明珠也是大户人家的秀,老爹房里也是好有几个妾室,对于这种嫡女与庶女互斗的情形不可能不知晓,只是她一心一意把傅清莹当成好姐妹,根本就朝那方面想,没想到竟到被利用了。
一时间,她的表情十分错愕,失声道:“傅清莹竟然在利用我……”
赵静仪又好气又好笑地望着妹妹:“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