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算不出秦绍的情况,苏箫盛只好让源楚楚带他去看一下,而夏至他又不想让她离身,只有放在身边才能安心,于是就随身带上了。只不过这两人本就没有按照正常途径出现在皇宫里,又怎么可以凭空出现呢?于是又是施了障眼法的。
源楚楚一出明心殿门就恢复了那威严高贵不容侵犯的模样,俨然不同于她在苏箫盛面前表现出来的焦躁。
她刚前脚一出门,后脚就有宫人将明心殿的殿门关上。苏箫盛紧随其后,拧身错步带着夏至堪堪从那门缝里飘了出去,虽不至于手忙脚乱,可也有几分有趣的做贼意味。他刚一站定,就瞧着站在身侧掩嘴偷笑的夏至有些没好气地问道:“好笑?”
夏至立即正了神情,摇摇头,眼睛瞟了瞟走在前方的源楚楚讨好地笑道:“公子啊,你就快跟上吧。不是还有事儿吗?”这会儿倒是乖巧无比地叫上“公子”了。
苏箫盛不计较,倒是凭着一身障眼法的掩护,慢腾腾又随性无比地打量起来皇宫来,却也没有落下源楚楚太远。看起来他并不怎么热衷于拯救一国之君的伟大行动,只是悠然随意地仿若闲庭信步,似乎对于这突发状况可能引到他身上的嫌疑并没有什么在意。
这障眼法仍旧是没有避开源楚楚,她带着身后两个宫人外加两个寻常人看不见的一男一女走到了那朝堂之后单辟的小屋跟前,转身朝着身后两个隐去身形的人看去,颇有些不耐和焦虑的意味。只是这种目光,不与她对视是发现不了的。
夏至就好死不死和她看了个正着,心中“咯噔”一想,好像将一个女人隐忍的脆弱担忧和痛苦看了个淋漓尽致,瞬间同情心泛滥,圣母光辉笼罩。她拉了拉身侧闲适随意苏箫盛,待他微微侧身放低高度将耳朵凑过来后轻声问道:“我们要不要走快一点?”
“嗯。”还是这不咸不淡的回答。
真不知道他是不是除了这一个词就不会其他的了,多说两个字要死呀?夏至忍不住又埋怨起来。
不过两人这下稍微加快了步伐,没有让源楚楚等太久。
源楚楚仍旧将屋里伺候的人赶了出来,带着两个没有现形的人走了进去。她绕过屏风,看着那小榻上昏睡不醒的人,不知不觉地忧了神色。在外她不能太过显露出自己的情绪,一切都要控制在一个皇后应有的程度里,不能失了分寸不能失了身份,更是不能想露出什么表情就露出什么表情。宫廷深如海,入门之后就不得不带上面具,而她早就不是那个能够在花树下畅快展露欢颜的少女了。
她要保护的不仅仅是自己背后的家族,皇家的威仪,更有这个躺在床上看似毫无自觉的人,事发突然,他一身朝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
源楚楚侧身坐到秦绍的身边,轻轻抚上他的面庞按上他的胸口,脸颊温热如常,心跳仍旧平稳,不是中毒的模样却是怎么都唤不醒。
“你看他这样到底是……”
苏箫盛轻轻放开夏至的手,走到秦绍面前动眼看了几下,便出声让源楚楚让开:“你让一下。”语气并无特色,却是给人一种不容置疑感觉。
源楚楚知道他有自己的安排,而这种方外之法又不是她能懂的,便也毫无犹豫地离开秦绍的床榻。
苏箫盛翻开右手掌,在其中凝出一簇细小的红光,微微跳动着像是一团淡红色的火焰,左手在火焰上轻点,就像是有了一个牵引将那火焰引到了秦绍的身上,瞬间犹如燎原一般将秦绍整个人覆盖。
苏箫盛对着夏至招招手让她走到自己身边。
“怎么了?”夏至觉得他在施法的时候应该不能被打搅吧,怎么还有什么事么?
“替我护法,要记得出声,别忘记了。”苏箫盛将空出的左手伸出,有几分爱怜地揉了揉夏至的发顶,“我……”
这时候的苏箫盛很温情,好像有千言万语,却是在那一个“我”之后便不再说下去了。
他想说自己会心痛会担心会害怕,却不知是不是自己不太习惯这样直接地表露,半路上就截断了自己的话,不再说下去。
夏至却是迷迷糊糊的,她虽然喜欢也渴求着苏箫盛的亲密,可也不想身边还有个观众,她希望他对自己的好都能藏起来,才不要和谁分享让谁观赏品评。想着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源楚楚还站在旁边呢!
“别忘记了。”
苏箫盛最后嘱咐了一句,便就那样站着入定了,身上渐渐浮现红光,渐渐引得秦绍的身体上的红光有了同频率的浮动。
夏至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眼花,她好像看见苏箫盛的右手心里有淡淡白色的细细烟气游走到秦绍身上,没入他的体内。
隔了许久,门外传来了一声婢女的询问:“娘娘,可用午膳?”
源楚楚本是直愣愣地站着,这时才惊觉时辰已过了不少,似乎是有几分饥饿,但又不想打扰到苏箫盛,便淡淡说道:“退下吧。”转眼就看见夏至那泪眼汪汪的眼睛控诉地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
夏至自然是很纠结啦,好好地醒来连早饭都没吃就来看这个晕倒的皇帝,这都大中午了连饭都不让人吃。这一国的皇后大人到底存的是个什么心思呀?
正当她和皇后两人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语的时候,躺在榻上的秦绍突然有了动静。
只听得他握拳砸床,身上的红光像是有了明灭不定,似有第二种色彩蛰伏欲醒,也就是这时候几缕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