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条一圈一圈缠在伤口处,血色印透了过来,但总算没有刚捏碎杯子时那么可怕了。
赫连鹰的脸色黑沉,紧抿的嘴唇显示出他此刻心情极度不好!
缠到最后,花无缺又低头用牙咬开布条反绕一圈打了一个活结,然后放开赫连鹰的手。
坐回对面的椅子上,花无缺看着一言不发的赫连鹰,眉头都快扭成一个大疙瘩了!
“你头疼?”静默半晌,花无缺问道。
赫连鹰没说话,脸上的肌肉绷得更紧了。
没错,那三个月一定发生过什么,不然他不会总有这种类似幻觉的景象和对话出现!过去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
见赫连鹰没有回答的意思,花无缺也不追问,免得他再不舒服。
低着头吃了一会儿东西,花无缺又抬起头,“一百天,我在宁都住满一百天,你可以随时来找我问问题,如果一百天过去你还没恢复记忆,那么我就会离开宁都。同时,我也劝你,如果一百天过去你还想不起来那三个月,那么就用这新的一百天来填补记忆,别再去探究了,毕竟时光一去不复返,人生在世总得向前看。”
她说得从容,但心却痛得厉害!
这一百天是给他恢复的机会,也是给她一个机会!如果一百天过去,赫连鹰仍然记不起乌山镇发生的一切,记不得她是谁,还一听到“无缺”两个字就像发疯一样……那就是她真该放手的时候了,否则他永远在追寻着过去而活,她则跟着一起受情感上的折磨!
宽厚的肩膀僵硬着,赫连鹰扎好的右手移到眼前,嘴唇蠕动了数次后淡声道:“好,就一百天!”一百天过后,他真的不会再去寻找失去的三个月记忆,他的确要向前看,而不是被过去束缚住!
在与骠骑将军府隔着一条街的地方找到一间宅子,面积比花无缺预计的要大一点儿,宽敞的院落、两间房,月租银钱五两。
房主是个商人,因为在外地生意做得不错,便把家中母亲和妻女接到了外地,这座宅子委托信得过的亲朋照看和往外出租。
赫连鹰给了介绍房子的大娘五十两银子,除了一百天的房租外,剩下的钱让那位大娘请人来把房屋修缮一下,再添两床新被褥和家常日用的东西。
大娘看着一对年轻男女来租房子,以为花无缺和赫连鹰是年轻夫妇,也当作是丈夫疼爱妻子,怕妻子辛苦才请人来做这些,大娘便热情的答应了赫连鹰的要求。
这一晚,花无缺还要住在客栈里,赫连鹰将她送到了一家小客栈门口,就见正抹桌子的店小二看到花无缺后眼睛一亮,跑了过来。
“姑娘,您又来啦?不是已经在王府帮佣了吗?”店小二道。
花无缺笑了笑,指着身旁的赫连鹰道:“我已经找到我的朋友了,所以就不在王府做事了。”
店小二打量着赫连鹰,被他那一身贵气的打扮和迫人的气势骇住,好半天才结巴地道:“哦……哦……这位爷是……是您的朋友啊。”
“是呀。”花无缺笑弯了眼睛对店小二道,“我上次住的房间空着吗?我可能还要住一两晚。”
“空着呢!空着呢!”其实冬季小店的生意并不是很好。
花无缺给了店小二客房钱请他去掌柜那里开那个房,然后转身看着赫连鹰。
“从我住进那幢宅子第一天开始,我们的约定就生效。现在,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再见。”花无缺朝赫连鹰点点头。
怔栈的小二楼,纤影消失于拐角处,赫连鹰发现自己又被这个女人牵着了走了!
“这位爷看着眼熟呢,是我们宁都人吧?”店小二笑呵呵地走过来跟赫连鹰说话,“真是太好了,花姑娘终于找到您了。”
嗯?赫连鹰的黑眸一转看着店小二憨厚的笑容,“她找过我?什么时候、去哪?”
店小二回人,掌柜的正低头记着帐,便轻声地道:“大概是十多天前吧,正巧是头一天我们宁都刚下过雪,花姑娘近中午时投宿到我们客栈,放下东西后就说要去找一位朋友。至于是去哪儿找,花姑娘不说,小的自然也不能逾越的问。只是……只是花姑娘天快黑了才回来,然后就一病不起,唉。”
赫连鹰垂下眼帘隐去黑眸中的情绪,面无表情。
“病好后,花姑娘就让小的帮忙找那些给富贵人家介绍帮佣的人,想在找到朋友前做些工赚钱。”店小二唏嘘两声后继续道,“花姑娘为人和气又机灵,没想到竟然能进入敬定王府做帮佣,真是了不起,更想不到的是她终于找到您这位朋友了,真是可喜可贺!”
朋友?赫连鹰抿紧薄唇,视线又投向小客栈内的楼梯。
这个女人果然……有些来历。但既然她是来找他的,怎么却去了敬定王府帮佣?
王府中不驯的婢女、王府外聪明灵慧的小女子、店小二口中来宁都寻友的落难女子。
她寻的那位“朋友”未必是他,但为什么心中有些小小的期待--也许他真的是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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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在骠骑将军做事多年的管家恭敬地站在赫连鹰的书房。
一身月白色锦衣的赫连鹰少了武将的粗犷,多了几分儒雅的俊逸,此时他坐在椅子里沉思着什么,听到管家的声音后抬起眼帘。
“忠伯,大概十多天前,可有位姑娘到将军府找过我?”赫连鹰的鹰眸望着老家仆赫连忠沉声问道。
“回三公子,据老奴所知,没有。”赫连忠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