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我,都中了?”婉如看肖阳表情就知自己猜中了。
这一次解试自己哥哥、谢俊逸和崔文远都参加了,最好的消息莫过于崔文康中了武科其余两人落地,显然,素有文才的崔文远没让婉如达成愿望。
这该死的家伙,原本就是在国子监念书的,学馆出身的人明明可以直接以“生徒”的身份直接在春闱时去尚书省受试,他却占了名额念书又跑来参与解试,就为了“下场一试自己的真本事”。
炫耀,活脱脱的炫耀,幸好如今哥哥参与了武举,才没被他奚落到泥泞地里去,哼,而且还略胜一筹,不知省试时又会如何?
“大哥名次还不错,第三。崔文远虽排在中间却也出了名,毕竟,他才十四岁,唉,也不知我家肖明怎样了,他年纪还更小一点,只可惜距离太远还没传来详情,”肖阳说着又长叹一声,“其实,还有个不好的消息,我猜,你不会愿意知道。”
“得了,别故意逗我,说罢!”婉如梳洗妥当后,一面喝粥一面很是淡定的询问着,还有什么坏消息能比哥哥又差点娶商女更可怕?
“陈留那边传来的——谢俊逸多半会成为本地解元。他在解试第二场做的诗、赋已经传出来了,追捧者无数,”肖阳双手一摊,无奈道,“看来那两个姚家女没能消磨掉他的意志。”
谢俊逸没能躲掉姚家的攀附,他甚至听从肖阳的建议一口气纳了两个如花美眷,一个是和他春风一度却被认为性子轻佻不堪为媵的姚贞如,另一个则是他自己选的温柔贤淑姚二娘——姚贞玉。
殊不知,这两人在娘家就斗得乌鸡眼似的,到了夫家抢唯一的一个男人难道还能消停么?
“他不是个会被女人轻易拿捏的,fēng_liú多情者其实最是无情,”婉如微微摇头,问道,“他写什么了?”
“规定命题是咏物诗,限花草,”肖阳翻了翻下人传来的纸条,为婉如解释道,“他没写常规的梅、兰、竹、菊,而是另辟蹊径选了莲、蕙、葵、橘,分别喻示自己的清廉、君子气节、酬谢君恩之志以及追求理想的坚贞意志。特别是最后的那篇赋《南国橘颂》,那可真叫巧言物状慷慨激昂,嗯,值得玩味。”
“果真是值得玩味,”婉如嗤笑一声,无语道,“他最会做表面功夫,若是朝堂上都是这样的文臣,啧啧。”
婉如笑了笑没再多说,戴上帷帽就和肖阳一同出了门,依他昨夜里所说的去瞧热闹,在茶楼、酒肆听听别人怎么议论自己哥哥英姿,偷偷乐和一下。
闲聊时,婉如又问起京城里的第二场题目是什么,崔文远答得如何。
“也是咏物,限动物虫鸟之类的,他写得也不差。”肖阳正说着,却听得酒肆中有人高声咏颂了崔文远所做的诗、赋。
以骏马指代自己抱负之心,以雉鸟表白自己的坚毅之心,以蝉代指对朝廷的忠心,以萤描绘报效国家的决心。
“他年纪虽小,这诗赋可是写得相当不错,怎么会排名如此靠后,我倒觉得他得个解元也使得……”邻座的书生随后还巴拉巴拉说了一大串话,婉如一个字都没再听进去,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
“他诗赋做的不错,第三场的时务策论则差了些。”肖阳正说着,却见婉如脸色不善,但又不知缘由,很是疑惑。
婉如先是震惊而后冷笑,这诗赋当然不错——这是上辈子余初晴嫁的那寒门书生所做的投卷!他那些年的飞黄腾达就是靠得这诗赋起步。
他因没有达官贵人引荐又想稳妥的上进便向礼部某官投了行卷,就凭着这“马雉蝉萤”才在省试之前得了余尚书的青眼。
如今,没了下嫁余初晴之事,连他的文章也被人盗用了么?原来,你崔文远也只是个欺世盗名的孬种!
还神童呢,呵呵,真是讽刺啊,说不定是考试时一紧张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就想起之前别人写的东西。
崔文远是礼部侍郎刘文达的关门弟子,凭这身份绝对能在试前看到那行卷,至于试后,也不知道试卷内容撞重样了么?想必那书生不会写同样的内容,可他却绝对知道有人抄袭了自己。
“阿阳,帮我查个人,看他还活着没,若能有他作证便能三管齐下呢!”婉如若不是顾虑着此刻自己正坐在大庭广众下,差点都想笑得拍桌了。
张氏最能倚靠的是谁?不是他那即将当尚书的老爹,而是亲生儿子。
等挪用嫁妆之事东窗事发张氏被关起来之后,她那尚书爹可帮不了多少忙,最多施压让崔家留着她的命好好养着罢了,可一旦崔文远有了大出息,那生母绝对能翻身。
可如今——唔,一个弄虚作假在解试时作弊的神童儿子,哈哈!真是叫人睡着了都能笑醒。
婉如乐滋滋的拉着肖阳踏上了回家的马车,催着他赶紧回去发号施令逮住书生求证据,这种事儿拖不得,越久越会贻误时机。
还没走上百米远,马车却突然顿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冲击差点害婉如撞到头,幸好肖阳没骑马坐在她身边顺手一捞将其揽进怀里,这才免去一次流血事件。
“这是,出什么事了?”婉如揉着自己那在三郎胸膛撞得生痛的肩膀,嘟起了嘴。正乐和着呢,却出事故,真扫兴!
车夫在前头恭声道:“回娘子的话,有个小娘子从旁边箱子里冲出来,差点撞上对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