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岚萱又聊了几句,她注意到书架上摆着的雕木盒,嚷着要看上北下南。不想扰了她的兴致,我只得把盒子抱到书桌上,让她看了看里面的温弦。“上次月儿只抱着琴去芙兰馆,我却不知这琴的盒子竟是这样精致!”我默默看着她一会儿摸摸盒子,一会儿拨拨琴弦,总算没有告诉她琴的名字。
“月儿,我们是不是好姐妹啊”,抱着温弦,岚萱突然问我。我暗暗腹诽,你都这么问了,我难道还能答不是啊,然后默默在纸上写道:“自然是”。“那你把这把琴送给我可好?日后我有了好东西再送给你,算是我们姐妹间交换的信物!”
我的心跳骤然快了一下,眼前浮现出还在琼鸾峰时,容成聿第一次把琴递给我时的画面,再想想那日容成聿对我说的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心中五味杂陈,我拿过纸写到:“不是尹月小气,这琴本不是我的,不过是我替旁人保管罢了”,岚萱疑惑道:“旁人?是谁啊,我可认识?她是你的朋友吗?”
他是我的朋友吗?曾经我以为是,甚至以为我和他比朋友或许还要亲密一些,可如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了。摇了摇头,我黯然地写到:“只是一个认识的人罢了。”
岚萱似乎有些不甘心,但最终还是作罢,“既然是别人的东西,那就算了,以后我们再交换信物好了。天色不早了,那我先回栀园去了,改日再来探你。”我点点头,把岚萱送到了门口,看着她出了园子才回屋。
刚回到床边坐下,小遥和画柳便进了屋。“小姐,我们瞧着岚萱公主走了,就过来收拾收拾碗筷。唔,小姐似乎吃得不错,我还以为你又要剩下许多菜呢”。不是我吃得不错,而是岚萱胃口不错。我暗暗在心里念了一句,回给小遥一个傻傻的笑脸。
两人收拾得差不多了,正要把碗碟拿回伙房去洗,刚一开门,一股药味儿便飘进了屋里。“尹小姐,药煎好了,可以喝了”,画竹又端了一碗黑黢黢的汤药进来了。
这次我吸取了教训,为免画竹体贴的要一口一口喂,让我慢慢受折磨,我赶忙接过碗,摸了摸碗觉得并不是很烫,便一仰头咕嘟咕嘟将一碗药尽数灌了下去。
见我喝得这样痛快,不光画竹,小遥和画柳也吃了一惊,愣愣地看着我。我嘿嘿一笑,自顾自的又灌了一杯蜂蜜茶,暗暗感叹总算是熬过了一劫。
“尹小姐,奴婢先去清洗碗碟了,让小遥留下伺候您洗漱”,我点点头应下,画柳和画竹就先出去了。门刚一合上小遥便道:“小姐,我怎么觉得那岚萱公主阴阳怪气的”,我就知道这丫头肯定心里又有想法了,刚好笔还没干,我拉过小遥,在纸上写道:“不管怎么说,她是公主,以后你对她要以礼相待,切不可怠慢。”
小遥是个聪明的丫头,在琼鸾峰跟我学了一年的字,便记得差不多了,如今别说读封信,便是读些个志异野史的书也是没有问题的。小遥这样的聪明让我很欣慰,她若是识字,许多事便能帮得上忙,我也好把一些事交代给她。
这样想着,我突然记起一件事,便继续写:“小遥,去书房把一本叫做《野志》的书给我拿过来,那本书就放在书房的小桌上”,小遥答了声好便去了书房。
那本《野志》是我前几天正在读的书,也不知是谁写的,没有署上作者,也没有任何关于此书来历的注解,那天我将读完了的《悭山录》放回书架,正巧看到了这本《野志》,便拿下来翻了几页。
这本书的作者定是个博文广识的人,书里不但记载了大炎的正史和几个版本的野史,还记载了皓雪和朔莫两国的正史野史。书很厚,字也不大,所以读起来实在有些耗时耗力。不过这书写得确实不错,才一日未看,我便心中惦记了。
书房里的书想来容成聿很早以前便尽数看完了吧,我只是从中随意挑了几本,便深感这些全是难得的好书,若是容成聿自幼便钻在书房里把这些好书挨个看了个遍,那他该有多博学多识啊,也难怪他有那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了。
“小姐,是这本么”,小遥很快便回来了,手里拿的正是那本《野志》。点点头,我接过书放在床边,冲小遥抚了抚脸,她立刻会意,“小姐坐下等一会儿,伙房里的水还热着,我去拎过来。”
有小遥照顾,很快我便洗漱完毕,舒服地半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读起了书。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遥敲门进来,强行把书拿走,碎碎念了我几句不安心养病云云,将灯熄了才回去睡。
我心里庆幸又感激,这么久以来,小遥对我一直尽心竭力的照顾着,幸亏当时我选择把她从碧水村带走,而她也始终真心真意的对我。尹月,其实你还是挺有福气的啊。心里暗喜,不知不觉便入了梦。
给皇族看病的大夫果真是不比一般,太医开的的药我才喝了两副,第二日一起床我便觉得轻快了许多,又喝了些蜂蜜茶金银花茶什么的,嗓子也能出声了。
“小姐小姐……”我正端了个杯子站在窗口悠闲地吹小风,小遥突然风风火火地冲进屋来,“小姐,你听说了么”,“听说什么?”我哑着嗓子问。“皇上今儿一大早就下了旨,赏了岚萱公主一座宫苑,三个宦官,六个宫女,几箱子林罗绸缎和金银珠宝,还让后.宫妃嫔都表示表示,以贺岚萱公主乔迁之喜。这会儿宫里都传遍了,说是岚萱公主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