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呢……”兮寰提高声音,“但是小月你是不一样的,你聪明,也很坚强,看着你这两年来的成长,我和母妃都觉得,也唯有你这样,有足够的聪明来理解聿二的心思,有足够的坚强来面对聿二性子里的冷淡,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你,才是聿二真正需要的人穿越:绿鬓红颜。”
兮寰说的很认真,我心里却很不认同。首先,我的聪明在容成聿眼里一直是他和我合作的原因,我和他都很清楚,即便我用心去猜他的心思,也跟儿女之情没有半点的关系。再说坚强,我的坚强都是因为自小在尹府里受的苦,我之所以努力着想要离开尹府,想要拥有自由,就是因为我只能靠自己,坚强了这么久,我也是会累的,也是希望有一个人可以给我支持和安慰的,可无论我怎么想象,都想象不出,这样深不见底的容成聿会是我最大的依靠。
我不知道容成聿是不是需要我,不,应该说,我不知道容成聿的心需不需要我,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顾一切的追随而去,受伤最大的,一定是我。
兮寰是何等的聪明,虽然我始终没有说话,但她却瞧出了我的不为所动。沉默了一下,兮寰轻轻靠回我的肩上,幽幽开了口:“韩锦荣他……是个断袖。”
虽然我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但是真的听到了兮寰的肯定之辞,我心里还是很有些震动。张了张嘴,我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哑了嗓子,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兮寰她……同我说这些做什么呢?
“韩家的势力远比父皇想象的树大根深,嫁去悭山以后,我发现那里几乎成了国中之国,不管是财政还是军事,几乎都有了他自己的一套模式,完全不受外界管束。正因如此,整个韩家被保护得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一样,韩家的许多事,外界根本无从打探,比如现如今韩家内部的势力划分,比如韩耀旭的庶子韩锦华的存在,比如韩家不知所踪的小姐,还比如……韩锦荣是个纯粹的断袖。”
我倒吸一口凉气,天哪,怪不得上次那山贼说,韩家特贡匠师的手艺,连宫里的匠师都比不上,没想到,那竟只是冰山一角!有韩家这样坚强的后盾,太后在帝后之争中,如何不稳握胜券呢。
我在心里感叹韩家的权势滔天,兮寰却依然沉浸在伤感里:“还记得,当年给我送嫁的只是位普通的官员,送亲队伍一进入悭山的地界,迎娶我的队伍便变得散漫起来,稍有些身份的韩家人,对我也不若在墨都时那么毕恭毕敬了。给我陪嫁的几个宫女太监一路上受了不少欺负,到了韩家更是苦不堪言。我虽然心中有气,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毕竟……我面对的是整个韩家,一个冷冰冰的,对我毫无感情的家族。”
“我和韩锦荣的洞房花烛夜,是我独自一人度过的。那晚他喝得尽兴之后,便去了扫雪阁,且从那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踏足我的院子。”兮寰的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情绪,我却觉得,她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是啊,新婚chū_yè被丈夫独自丢下,哪个女子能承受这样的屈辱呢。
“后来我才知道,扫雪阁是韩锦荣府上的一处最繁华的院落,里面住着的,是韩锦荣从各处搜罗来的漂亮少年。对于儿子的奢侈**,韩耀旭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对这个嫡子实在是太过疼爱,而相反的,对他的庶子韩锦华就显得格外冷漠无情了。”
没想到韩锦荣居然大摇大摆地在家里养了一群面首,还公然把堂堂大炎公主丢在一边不管不问!亏得外界这些年来一直风传韩锦荣疼兮寰公主得紧,原来全都是谣传!听着兮寰平静的叙述,我骤然觉得一股怒气自丹田涌出,不可遏止。这个草包驸马,不仅是个觊觎容成聿的登徒子,还是个欺负媳妇的臭男人!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让他知道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负的!我一边把牙咬得咯噔噔直响,一边在心里无数次地咒骂那个该死的草包驸马。
与我的怒不可遏相比,兮寰就显得平和多了,不,与其说是平和,不如说是冷漠。也对,有这样一个丈夫,想起来如何能不心寒呢。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我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环住兮寰,没有出声。
兮寰把脸埋进我的胳膊,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衣袖上一阵温热,叹了口气,我轻轻抚了抚兮寰的背。
哭了一阵子,兮寰似乎情绪好些了,她抬起头望着帐顶,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继续同我说话。“小月,难得能找个体己的人说说心事,我不想在回忆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不如……我同你讲讲,我和书砚的故事吧。”
看着兮寰眼里重新流露出的光彩,我不住的点头。“我和书砚……是在宫里的宴会上认识的。那晚父皇大宴群臣,书砚是新科的状元,自然也在受邀之列。那晚的书砚春风得意,玉树临风,和那些腐朽的老头子一比,简直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光彩夺目。整个席间,我的眼睛一直就没有从他脸上移开过一刻。”
追忆起过往,兮寰不自觉的笑了起来,那笑里带着羞涩,带着甜蜜,更带着,一丝丝的疼痛。
“散席之后,我们一众人移步去了御花园,那里准备了灯谜。当时真是热闹极了,不仅有漂亮的花灯,有随手可拿的精致点心,还有……还有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兮寰突然害羞的笑了起来,我在一旁看着,心中五味杂陈,这种感觉,既有几分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