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个土豆丝而已,发什么脾气,又不是谁逼他切的,莫名其妙。
她不就问了句话,凶什么凶。
走就走。
谁爱待他跟前似的。
可儿冷着脸转身就走,身后立刻又响起刀切土豆丝的声响,干脆、利落。
一如希赫的为人。
她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脚扎在原地无法往前再动一步。
可儿回过头看过去,希赫专注在切土豆上,神情认真专心致志。
他刚才凶她……是担心她被他切到手么?
心里不由得生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这男人总是这样,每次在她恨之入骨的时候,他又不是那么难堪了……可每次她刚觉得他还可以的时候,他又把自己的形象弄到谷底。
暗暗叹了口气,可儿正准备离开,脚不小心踢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整整三个环保袋的辣椒,是三种不同种类的辣椒……看上去很新鲜。
……
“那你想吃什么?”
“辣的,越辣越好。”
……
想起刚和希赫通电话的内容,可儿看着脚边的一堆辣椒,一阵暖流莫名地溢过心里。
她承认,她是个容易被感动的人。
虽然她还是讨厌他,但今天……她就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配合他做一顿好菜。
毕竟堂堂厉家的少爷为她做饭,算得上是天大的恩惠了,说出去一定没人相信。
“需要我帮忙吗?”没有离开,可儿出声问道。
希赫正在水池边上洗菜,闻言有些意外地抬眼,似乎没想到她还站在这里,性感的薄唇微勾,但口气依然不怎么好,“玉姐都被我赶出去了。”
言下之意,她以为她比玉姐还能帮得上忙?
得。
好心没好报,她就等着吃现成的饭好了,最好他大少爷别做得太难吃。
以他的性格,就算知道自己做得难吃,也会逼她全部吃下去的。
那她的小病能折磨成大病了……
撇撇嘴,可儿转身走出去,百无聊赖地看着女佣们忙碌,四处瞎转着。
“玉姐,这些画具也丢吗?”
“丢。”
可儿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女佣正扛着重重的画具往外面走,可儿奇怪地走上前问道,“这画具不是挺新的吗?”
“明天要采购一批新的画具进来,旧的只能丢了。”玉姐忙解释道。
……
那不如拿去捐?浪费。
“给我几张纸。”可儿快走几步,从那女佣手里拿下一个小型硬板画具,摸着薄薄的纸张,可儿有些疑惑地问道,“家里谁画画吗?”
“没有,不过三楼有个画室。”
可儿摸着素描笔的手一顿。
为了个画室所以定期换一批新画具?原来有钱没地花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这素描笔的材质真得不错,她……也好久没画画了。
以前爸爸给她请了一位画画的老师,她嫌闷,就拉着韩泽陪她一起上课。
韩泽画的水墨画那时就被老师称赞有仙风道骨的味道,小小年纪却稳重老成。
而她……只喜欢画人物素描。
“玉姐,站着别动。”可儿握着素描笔喊停要离开的玉姐。
玉姐突然被她这么一喝吓得一动不敢动,僵在那儿只留给她一个背影,“亦小姐,您、您要做什么?”
她好像把玉姐吓到了。
可儿把画具放在一旁,扶着玉姐在沙发上坐下,有些歉疚地道,“我一时手痒,我给您画张素描吧。”
“咦,小姐会画画啊?”玉姐拘束地坐在沙发上,一脸惊愕地问道。
“嗯,小时候学过。”可儿拉了张高脚椅坐过来,扶起画具认真投入地画起素描来……
她小时候家境好,没少杂七杂八地学东西。
她爸爸美其名曰,他女儿是个才艺众多的丫头。
干坐在沙发上,玉姐闲不住开始跟她聊天,“小姐的手长得真好看,像人家弹钢琴的手。”
弹钢琴的手……
钢琴又没什么难的。
可儿埋头画着画,听到这话不禁笑了起来,“钢琴我也会一点,都是小时候学的。”
“啊?”玉姐又是震惊,“亦小姐家里条件挺好的吧?是哪家的千金?怎么会……”
说到一半,玉姐便止住了口,紧张地左右张望,眼角的皱纹明显。
可儿画着素描的手一顿。
她知道玉姐想说什么,她是哪家的名媛千金,怎么会做希赫的情~妇,自甘堕落。
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们没人会委屈自己……
可她不是千金了,什么都不是。
可儿脸上的神彩黯了下去,看着自己画的素描,长时间没练就是这样,连简单一张素描都画得走样了。
像她自己一样,长时间不做千金了,身上早没了那股气质。
玉姐自知失言,忙补救地道,“不好意思,小姐,我这人说话就这样,其实跟家里富不富贵没关系,在希家面前,那些上流名家还不是就跟路边野猫野狗一样……”
……
可儿本来心情失落,听到这话反而乐了。
欧阳家家大势大,在欧州都无人敢惹,希赫身为希家的少爷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在很多人眼里都是很自然的事情。
“玉姐,你这话真犀利。”可儿笑着说道。
“不过先生可和欧阳家那些人不同……”
“太久没画了,画得不好。”可儿将画好的素描递给她,“不同什么?”
先生和欧阳家那些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