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知道韩泽已经和她见过面,那一定会把她傍上希赫的事捅出事。
她不想让韩泽知道这些……
一点都不想。
“可以吗?”可儿小声地问道,“可以帮我瞒着她吗?别告诉她你已经找到我了。”
她的声音柔软,嗓音悦耳舒服。
她是亦可儿。
光凭这一点,他就无法拒绝。
韩泽微笑着颌首,“嗯。”
可儿也跟着微笑,再一次拉开门。
韩泽没再阻拦,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她走出门去。
“再见。”可儿回头冲他告别。
“再见。”
韩泽僵硬地说道,温和的眼里隐藏着不舍。
从酒店房间里走出来,关上门,可儿才发现自己把所有的力气都透支光了,虚弱地连站都站不稳了……
顿时整个人沿着金属门瘫坐下来。
原来……见韩泽一面,她会这么辛苦。
她耗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比和希赫周旋还要辛苦……
隔着门,可儿听到微弱的钢琴声从房里传出来,安静聆听,钢琴声低沉而缓慢,每一下都压抑地敲在人的心上。
是肖邦的第9号夜曲。
小的时候,可儿没少在琴房找到一人独弹的韩泽,弹着这首第9号夜曲。
他心情不好起来就会把自己藏起来,享受一个人的孤独。
他说,第9号夜曲很悲,很像有时候的他。
每次她找到他之后,韩泽便不弹了。
她那时候开心地想,肯定是韩泽见自己找到他了,就不觉得悲伤难过了……
事隔六年,她又听到他弹了这首夜曲。
这是可儿第一次听到韩泽把第9号夜曲弹到如此之悲,悲得压抑,低沉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她不懂,韩泽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弹奏这首曲子。
因为见到她后发现不如想象中那么开心愉快吗?
因为见到她后发现她和以前不同,比以前邋遢,让他失望了吗?
为什么要弹这一首曲子……
走廊里,一个礼仪小姐从她面前走过,诧异地看了看她。
可儿这才想起找戒指的事,忙跟着礼仪小姐离开,边走边解释情况,“小姐,不好意思,我是欧阳希赫的女伴,之前我将戒指捐献……”
到达拍卖晚安准备室时,她硬是将身上难解的珠宝拆下,把宝石戒指换了回来……
宝石戒指套上无名指的一刹那,看着上面的泪滴状宝石,可儿终于松了口气。
总算不会惹~火希赫了。
下一秒,可儿盯着自己纤细的无名指,韩泽手上的那一枚钻石戒指又浮现在眼前,胸口微微泛疼。
明明两个人已经越行越远,形同陌路了。
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让他们见面?
见了面又怎样,不会有任何的结果,什么结果都不会有……
慈善拍卖晚宴的宴会现场她是不能回去了,韩泽是来接梁暖暖的,她不会笨到去狭路相逢。
搭电梯一路下到酒店底层,走出酒店,敬业的司机还在豪车里等待着。
可儿打开车门坐进去,对着正在看报纸的司机淡淡地说了句,“告诉希赫,我有些累,不想参加晚宴了。”
“是的,亦小姐。”
司机见她进来一愣,然后忙不迭地把报纸丢到车窗外,打了一通电话,“先生……”
没听司机说的什么内容,可儿整个人倒在后座上,茫然地看着前面,耳边回响着韩泽弹的那一首压抑的第9号夜曲。
摊开掌心,韩泽折叠得工整的电话号码纸被她握得都带了温度。
上面的号码她不需要刻意去记,只是看了几眼,就已经烂熟于心。
只是他的电话……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有勇气去拨打呢?
打过了去又能说什么呢?
韩泽,你过得好吗?
韩泽,你和未婚妻什么时候结婚?去哪里度蜜月?
她只能说出这些看似无关痛痒却刀刀刺心的话……
“砰——”
车门突然被打开,灼热的视线落到她身上。
不用抬头,可儿也知道是希赫,只有他的视线才能火爆到燃烧吞噬一切。
没等她说话希赫已经暴怒地吼开了,“亦可儿,你敢让我等?!跑哪去上洗手间了?!”
……
希赫气得砸*。
她去一趟洗手间就花了一个多小时,他担心她出事,让女性工作人员给他一间间洗手间地找。
结果她大小姐跑到车里来睡觉?!
是不是每次都要驯一下才能乖?!
这女人……
可儿侧躺在后座上听着希赫的怒吼,哎,她还是把他给惹~火了。
眸子转了转,可儿慢慢皱起眉,一手按在太阳穴摇摇晃晃地从座上坐起来,一副虚弱游神的模样,故作痛苦地轻咳了一声,“咳……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头晕得厉害,就没回去了。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