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电话响起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等待时间分秒的过去。每天这个时间段,他都会在楼下等我,而后载着我去齐浩然那边看儿子。尽管现在,楼下的记者媒体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家不死心的还守在那边。
“下来吧……我在老地方等你,记得带上帽子,捂的严实一点,别让那些记者认出来了。”他说,声音平淡中没有起伏,这样的话他几乎每天都要交代一遍,我从来不知道那个话寡的男人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去。”我说,头一次答应的如此爽快。这样的回答显然让周寒有些吃惊,他半晌才悻悻然地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几天来,我从最初的排斥,甚至要让他在楼下等我半小时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下去,到现在二话不说的答应,心里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决定怕也只有自己知道了。下午陵园里,我已经做了决定,现在对我来说,只是在做最后的告别和结束。
我本来以为自己的心会很痛的,就好像四年前得知真相,知道了为什么我和周寒只能是朋友后的沮丧苦涩绝望一样,痛的让人窒息。可实际上,这一次做出同样的决定,也是因为同一个人的要求,心里的感觉却是不同的,至少我没有觉得很难受,反而是一种解脱,一种释然,还有淡淡的不舍。周老爷子说,只要我离开,他会慢慢放开过去,会选择释然,不再怨恨我的父母,周寒说他会爱儿子一辈子,会用尽全部自己曾经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去弥补去疼爱,而我,能够在异国他乡,以自己的方式守护他们父子俩,这样就已经足够了,足够。
等我下楼见到周寒的时候,他坐在驾驶位上正抽着烟,袅袅的朦胧中,他的侧脸英俊依旧。“怎么又抽烟了?”我上车,自己系好了安全带然后柔声问道“抽烟可不好,就算有烦恼也不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解决。”
周寒一愣,他半晌才缓缓转身看向我,目光里透着诧异和不可置信。想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这个男人了,而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即便很熟悉,却依旧已经有些了疏远。
见他没有反应,我附身探手过去,抢过了那只横在车窗外面的烟,没好气的拧灭,而后将烟头轻轻扔出窗外。
“莫小西,你……”周寒语塞,他想说什么,却半晌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什么?”我微微笑起问道“怎么,以为四年不在你身边,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乱七八糟的过日子了?周寒,你不是还说要陪你儿子慢慢长大么?我可不想北北将来真的成为没爸爸疼的野孩子。”
“这点你倒是可以放心。”周寒说,似乎从我奇怪的态度中缓神过来,他明明看见了我已经系好了安全带,却依旧附身过来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他说“莫小西,我说过要照顾你一辈子的,所以,我一定会比你死的晚,这样,就算要忍受生离死别的痛苦,也是我来承受。”
周寒的话让我的心狠狠的震慑住,这个男人从前总是故作冷漠,现如今说起这些让人心驰神往,满心动容的情话来,倒是脸不红,脖子不粗的很是顺手。换做从前,我一定要调侃这厮肯定比我活的长,因为自古以来一直都有一句话说的颇好,那便是祸害遗千年。可现在,我只是低头笑了笑,没有吭声。
齐浩然家因为两个小朋友在关系很热闹,甚至当我和周寒还在门外的时候,就能听到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周寒和我对视,都因为听见儿子的笑声而舒缓了表情,他伸手牵住了我的手,紧了紧,我怔然,没有拒绝。
齐浩然来应的门,他看见我和周寒相偕而至的画面,吃了一惊,须臾才恢复正常的,连声让我们进去,还喊了正玩的乐不思蜀的莫北北来。vewr。
小家伙见到我和他的冷叔叔一起出现,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先是扑进了我的怀中,撒娇着要我亲一亲他的小脸蛋,然后又胆肥的走到周寒的跟前,老练的伸出两只小胖手,嘴里还哼哼了两声,让周寒抱他。
我在一旁好笑的看着他们父子之间的互动。周寒叉着腰,也没有蹲下身子的打算,眼睛微微眯起,低头看着只到他膝盖的小人。而莫北北童鞋也不胆怯,很坚持的张开双臂,仰着小脑袋,大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周寒,大有不达目的死不休的意思。
终于,周寒轻轻笑了起来,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撇了一眼在一旁偷乐的我,俯身一把单手将莫北北抱了起来。莫北北一副心满意足的伸手不客气的揉了揉周寒的头发,自己咯咯的傻笑起来。
“莫小西,还不让你儿子停下手来。”周寒无奈地冲我说,我却摊了摊了手,偷偷使了一个眼色给莫北北,那小家伙得到我的眼色后,越发上纲上线起来。
齐浩然牵着琦琦朝我走来,他也带着笑容的看着北北和周寒的闹腾。我则抱起了琦琦,小姑娘现在看到我已经不再害怕了,还能羞答答的喊我一声“莫阿姨。”
“浩然,这几天北北麻烦你了。”我说,声音很轻“我今天来是接他回去的。”
“这么快?不是还有一些记者在盯梢么?小西,如果你只是觉得麻烦我了,你倒真的可以不用在意。反而是我,要谢谢你肯将北北交给我照顾,你也看到了,琦琦和北北相处的很好。”齐浩然有些着急,他迫不及待的挽留。
我笑道“两个小家伙相处的好确实是一件好事。可是浩然,北北一直在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