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一刻钟丝毫头疼酸胀感都没有了,倒是眉间那儿似乎有点痒,又见太子看向自己眉心的眼神越来越惊异,就伸手摸了摸,略微有个突起,还在慢慢胀大的样子,却丝毫没有疼痛感的,和刚刚那一波又一波、或强或弱、却几乎片刻没停止的头疼截然不同恶魔恋曲:帅哥,别嚣张!。
皇帝心里也略微有数儿,又感觉到虽额角那双略粗的手掌按压的力道仍是不轻不重的刚刚好、身后却分明传来那老小子身上衣服摩擦出来的悉悉索索声,心里委实唾弃贾代化连这么点子定力都没有,到底体谅这颗种子出来的,就是硬被拐成了两人的孙儿辈,却是他们第一个也许还是唯一一个共同的血脉,因此也没狠吊着他,倒还挺温和地开了口:“行了,我头不疼了,你且歇歇罢。”
贾代化看皇帝确实不难受了,也没推脱,也不等皇帝招呼,自顾自从后头转到皇帝右手边儿上,一双桃花眼儿直直盯着皇帝的眉心,本来还挺好看的嘴张得没半点美感:“这这这,这个是……”
这个难道就是我那孩儿?
贾敬不用读心术都知道他想说啥子,立马截断:“这就是保成长子的种子了。”
贾代化也想起这孩子竟是还没真个种出来就被次子硬是拗成了孙儿辈,只到底是他和皇帝第一个共同血脉,哪怕连孙儿都认不得,也无法抑制他激动的心情。
皇帝看着贾代化那样儿,嘴边隐约带着笑,眼里却是□裸的嫌弃:“就你这么半点稳重都没有的,亏得东倭战役上没真吃什么大亏!只朕可不敢指望你的运气次次有用——果然啊!还是不该让你脱离了朕的视线四处蹦跶,否则迟早有天要将我大青兵勇坑沟里去……”
竟很有絮絮叨叨一说没完的架势,贾代化也只笑嘻嘻听着,连那原本万分期待的种子都顾不上了,更不会介意皇帝话里话外好似和那些个外人一般,也不看好他带兵的本事——
你说为何?实在是贾代化对皇帝,那真真是从他还是一个肉团团似的就看到这么大的,说起来,他早年陪伴皇帝的时间,比贾敬最初给太子做侍读那会子多得多了,尤其皇帝出花儿而避居宫外的那一年余,几乎是日夜相处的。因此对皇帝的性子,那简直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对他的话,该怎么捡着听,已经是完全不需要刻意筛选的本能了。
因此,皇帝这么唠唠叨叨的一串儿话,听在贾代化耳朵里,那就只有一个中心思想:老婆不放心我,怕我在外头吃亏,尤其东倭那阵子,想来担心得厉害,也思念得紧,且舍不得我再到外头去呢!
贾代化可不就该将原本还挺大的桃花眼儿,笑得几乎连丝缝隙儿都没有吗?
只有太子殿下,虽先前已经隐约猜出自家皇父和贾卿父亲之间的关系,也不觉得什么,反而因自己和贾卿关系越发近了,还有几分欣喜,但他皇父这么一副唠唠叨叨看似嫌弃其实连他都看出只是在傲娇别扭的模样儿,可真真是第一回见着的!
又因为早前见皇帝不难受了,注意力难免分散了那么点,就是皇帝眉间那点子凸起涨到半个指甲盖儿大小之后再不动弹、却慢慢地由皇帝本身的肤色向红色乃至玄色变化,太子也一时没关注着……
而皇帝,且不说是否分心到真忘了这事儿,自己看不到又毫不感觉是肯定的。
是以,这颗早先儿还被众人极度关注的种子,在真个终于成熟掉落的时候,竟只有贾敬眼明手快接住了,其他三个,不管是皇帝本人,还是自幼习武如贾代化,都是贾敬接住了之后才反应过来:
这,就算育种好了么?
——育种这个词儿,还是刚刚夺子战争失败之后,皇帝和贾代化刻意留心了一会子太子随口提到的种田常识普及,才弄明白了的词儿,不然之前一直不肯承认是“孕”熟,只“养”熟“养”熟的说着,还真有点儿别扭。
现在倒是不别扭了,不过贾代化更新换代的速度也忒快了些,大喇喇地就将话儿问了出来,皇帝心底用的哪个词儿且不知道,但听得贾代化这话儿,少不得喷他一句,毕竟那可是他养出来的,虽说种的要靠臭小子,还因此硬被拐成了孙儿辈,却恰又加了“还是保成(名义上)长子”这个身份儿,只有更加精贵的,哪里轮得着人大咧咧地真拿形容普通麦种的词儿说他?
也亏得说的是贾代化,不然皇帝能记一辈子,应了景儿绝对要多剥一层皮下来!
幸好,或者说可惜,说的偏是贾代化,皇帝也不过一龙爪拍开他企图拿起贾敬手心的“种子”罢了,自个儿也没有急吼吼地伸手。
果然,贾敬径自将那“种子”放到太子掌心,然后皇帝就很欣慰地看着,自家保成连眼神都不多给那臭小子半个,捧着那种子就兴匆匆凑到自己跟前儿:
“皇父皇父,您看,这是保成的孩子哦!”
“……嗯。”
太子兴匆匆又满怀孺慕喜悦的模样,再衬着后头臭小子木然的脸,实在让皇帝心底乐得很,就算对刚刚才从自己体内分离的孩子——虽然还没种出来——转眼就被自己最宠爱的嫡子兴匆匆地说着是他的孩子什么的,尤其还当着皇帝心里的那个人、还有那个觊觎保成的臭小子的面儿,那种奇怪的感觉真是无法形容了。
可再无法形容,皇帝还是下意识地一把扶住太子的肩膀,随手帮他拂去脸颊边上因为方才贾敬猫各种蹭、刚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