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的师傅正致力于给自家兄长添堵,贾敬的小道侣,却正巧被他大哥添了点小堵带着儿子霸占王府。
当然,水清真的不是故意的。
虽然每个皇家子弟对于丹陛之上的宝座都有着天然的向往,但水清外有舅舅劝导,内有一个几年前忽然对太子好感大增的母妃见天儿劝他要友爱弟弟,而太子也进退有度、温雅知礼,水清也就慢慢将自己定位在了王兄的角色,现在眼光基本都不落在那丹陛之上,每每只想着能够带兵出征,为大青开疆扩土。
不过水清的眼光更多的放在草原上,对于东倭,真的没怎么关注。
一来小看那不过一个小岛屿,就算打下来,要纳入大青版图也不容易,至于属国什么的,东倭已经用千年的时间证明了他们称臣的信用没有下限,委实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二来千余年来,中原确实还从未具备可以让大队士兵穿洋渡海的航海能力。
水清甚至特意了解了东倭的地形,和那几处勉强算得上适合攻入的海岬,却发现,大青基本不具备攻略优势。
可谁想得到,本该在十四年后的夏天才会倒灌一次的海潮,居然就那么巧的,提前了那么多年,而且还改变了季节的,就忽然倒灌了呢?
水清一边儿感叹皇父得意眼光——不用江浙闽粤一带惯领水军的大将,偏偏从京都大营调了一个除了当日征伐南方作乱的三个异姓王之外,再也没出过京城,更从来没带过水军的贾代化去——一边儿却也不由得,对贾代化这个人关注了几分。
水清没傻到刻意去结交皇父亲信节度京营的武官,也不至于大咧咧地安插人手去监视什么,不过贾敬回家那天,可是光明正大地从离皇宫不远的地方走了回去的,虽说他离京已经两年有余,但当年十三岁的探花儿跨马游街,满京城乐意八卦的百姓可是都见着了的;又有他那个盛名满京师、却偏偏鲜少骑马出行的兄长在,百姓们对于这个两年多前常常骑马出来的小贾大人,刻意关注的也不少。
这种关注,足够让贾敬还没走到宁荣街,满京城已经传遍了小贾大人回来了的消息。
巧的是,百姓虽不知道内情,满京城权贵,却没有不知道贾敬已经在东海上失踪了近两年的事儿,也没少或真或假地拿出来惋惜的,只是贾代化听不得人说他儿子失踪甚至死亡,每每听到总要翻脸;太子殿下也至今依然天天问着贾敬的信儿,虽没禁止传言,却也明显是还不肯相信贾敬失踪死亡的事实,因此大家倒只是私底下才敢说说。
也正是这样,大家才越发保留了对此事的关注度,都近两年了,还没少挤眉弄眼地嘀咕。
是以,满京城百姓传遍的时候,也就少不了多事者,特特去宁荣街守株待兔的。
好事者如水洺,因恰好小病在家,还特特让侍卫带着他一路快马,正正赶上了贾敬进入宁国府西侧门的侧影,还没回家就已经将消息传得到处是,次日还特特跑回无逸斋,虽然仍不时咳嗽几声,却硬是大声嚷嚷得满无逸斋都知道,贾侍读回来了云深不知处!
如此传言,水清如何能不知道?
因此他今儿见着了太子,还真是好心才问了那一声“贾侍读无恙归来,想来这两日就该陪殿下读书了吧?”,却不想,恰踩中了太子的雷点。
昨儿也罢了,太子体谅贾敬,倒不介意他蹭了一晚上床,天一亮就跑了;可今儿,太子虽因为那场小意外,忍不住面红耳赤的,却也还是没忘了问贾敬是不是要多休息几天、侍读的工作且不急,谁知道,贾敬居然很干脆地表示:
侍读这工作他不做了!
晴天霹雳了有没有!
才刚轻薄完孤呢,孤也都没说什么,贾敬这混蛋,居然就给孤摞挑子了!
太子当时脸就立刻一板,摔了手就要将贾敬从自己的床上驱逐下去、公事公办了——侍读是你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的吗?没见着陈老太傅须发都白了,几次告老,皇父不允不也没辙吗?他还是皇父的老师呢!你不过是……
——好在贾敬虽然蠢得让自家师傅都嫌弃了,到底也还没白瞎了自家二师伯那句看似嘲讽、其实还算维护的话儿,迅速察觉到太子情绪不对,赶紧捞过来一顿安抚。
太子几次傲娇,却到底和贾敬将话说明白了:贾敬不是不愿意在白天陪伴太子,只是他还要修炼,而太子白天又还要上课、偶尔还会被皇帝传过去指点国事,就算贾敬继续侍读,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多,还不如让贾敬在京城内外选择一处好点儿的地方,好好修炼增强实力,以便以后能够更好地引导太子修炼的好……
最重要的是:“反正我以后每晚都会来陪你。”
太子很傲娇地表示,其实我不需要你陪,不过可怜贾敬在海底幽闭了近两年,他不介意在夜晚给贾敬一点子依靠……
于是事儿算是成了,太子甚至表示他可以勉强帮贾敬给皇帝递辞表,但即使如此,太子对于贾敬要辞了侍读的差事,多少还是有些堵心——偏偏,水清还踩着了!
好在太子修养不错,虽心里堵着,脸上还是带着笑:“贾卿虽然侥幸归来,身上却不太妥当,只怕要辞了差事养伤去了。”
水清“啊”了一声,倒真心有些遗憾,虽没正式和贾敬比划过,但地震那事儿也足以让水清对贾敬的身手记忆深刻了。却不想,这么个人物,竟伤得连侍读的差事也做不得了。不过水清年纪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