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地给贾敬行了礼,进退有度举止从容的小模样,十分讨喜。

贾敬点点头,在袖子里头摸了摸,摸出一个不及小贾璋巴掌大的小贝壳,却没让那机灵上前的小厮接过去,而是自己亲自放到……

小贾璋的脑袋上!

小贾璋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无法接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干下人看着那随着小主子的动作略微晃动、却不知怎么的就是没掉下来的小贝壳,一个个想笑又不敢笑,惟有贾敷笑得啊,那贾家特有的桃花眼,都快看不见了。

陈氏也得了信,匆匆从内院赶了出来,因着事情特殊,宁国府里的规矩也没那么大,因此一路直奔到前院来,才到了抄手游廊,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站着也不言语,惟有自己那一贯儿温润如玉的夫君,竟笑得站也站不稳,整个儿瘫在一个玄衣青年的身上。

陈氏脚步加快,待得近前,发现那玄衣青年果然是自家叔叔,不由大喜,却不等她上前,就又看清了惹得自家夫君如此失态的原因,也忍不住掩嘴轻笑。

只见自家长子头顶刘海之上,赫然卧着一只比拳头略大些儿的贝壳儿,其质似玉非玉,其色若雪非雪,在阳光下泛出斑斓而柔和的光,看起来美丽极了。只是趁着刘海下方,小贾璋那双儿无辜懵懂的桃花眼儿,看起来就笑果十足了。

小贾璋听到母亲的笑声,转过头来,还颇似模似样地行了个礼,也不知怎么的,头顶那个小贝壳,虽然很是晃悠了好几下,却仍是没掉下来,不过头顶传来的感觉还是让小贾璋傻乎乎地直往头顶看,偏偏看不到,于是桃花眼儿越发无辜水润。

陈氏笑着和贾敬见过,见夫君笑得实在太过,恐他呛着,亲自上前帮他拍着后背顺气,小贾璋只好继续傻乎乎地站着,那小模样儿,实在可怜可爱至极。

贾敬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小贾璋居然真的不会自己伸手取下那小贝壳,不禁有些奇怪。小贾璋却回答得理所当然:“那是叔父亲自放上去的,自有叔父的理由,璋儿怎么可以自作主张?”

“……”贾敬好一阵无语,什么自作主张,那不是你自个儿的脑袋瓜子么?这孩子是愚孝呢还是愚孝呢?该不会前世就是这么的,才死得那等憋屈吧?

仔细搜索了一下曾经因为发现这孩子灵魂不对之后,特意察看过的记忆,贾敬挥去后脑勺出现的黑线,到底要什么样儿的生母,才能对着难得鼓起勇气和自己诉说府中用度被奴才克扣的儿子训斥,说是他能不再引起父亲的厌烦就是最大的福气,用度什么的,长辈给什么就受什么,不可奢侈浪费的?

难怪这孩子刚来时怯懦得和只小鹌鹑似的!

贾敬不由因自己突发的童心内疚了,对着这么孝顺的小侄儿,虽然觉得他对着前世那些个长辈孝顺简直是愚不可及,到底还是心软了好些。

摸摸鼻子,自己伸手取下小贾璋头顶的小贝壳,顺手揉了揉他那撮儿刘海,自己蹲□去,示意那孩子伸出手来,将小贝壳放在那小小年纪又娇生惯养的、却已经略带了些儿茧子的小手上:“打开看看?”

小贾璋对着贾敬极力大方却还是带着点羞涩地笑了笑:“谢谢叔父。”

说着,打开了那个小贝壳……

陈氏呀了一声:“太贵重了,璋儿还是小孩子,可用不起这样的好东西啊!”

那小贝壳单看外表就够美丽的了,这打开一看,其中竟是一颗大如鸽卵的珍珠,更难得的是,就算在如此的阳光之下,竟还闪耀着柔和而清晰的光芒。

贾敬却只是说:“正是璋儿小才需要这东西,夜里看书练字也亮堂,又不会烟熏火燎的难受。”

陈氏看看小贾璋小手上的茧子,到底没再说什么。

贾敷更只是笑,他和贾敬,可从来没那么客气的:“敬儿还有么?”

贾敬随手又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却在放入贾敷掌心前慎重要求:“晚上看书不得超过戌时?”

“……我身体好了很多,真的好很多啦。”贾敷眨啦眨桃花眼儿,陈氏惊奇地发现那又无辜又祈求的模样儿,竟和璋儿有几分像,不由暗暗忍笑。

贾敬毫不动容:“戌时!”

贾敷无奈点头:“好吧,就戌时。”

小贾璋看着终于顺利接过小贝壳、正欣喜不已的父亲,眼底漫出一点儿笑意,却立刻听得他叔父转头对他说:“璋儿也是。”

啊?

小贾璋立刻傻眼了,那他努力学习努力长大的计划怎么办?

贾敬淡淡的:“张弛有度,才是长久之道。”

小贾璋看看父亲,看看母亲,又想想长辈们对这个叔父的赞誉,乖乖点头。

大不了以后再早起一点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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