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兽无辜地回看太子,为什么要躲起来?
太子呲牙,说什么去增强实力,其实是去增强犯二的实力吧?事情不是明摆着么?好端端帝皇寝宫——虽然是偏殿,但却是孤住的偏殿——忽然出现一头简直只有山海经一类神怪志异里才可能出现的大怪物,你是想死呢还是等不及要与和尚道士之类的亲密接触呢?
巨兽抖了抖毛,识相地没说就算此时宿卫宫中的三千禁卫一齐来了都不够他一口吐息,而什么和尚道士——道士通通是同门,还多半是徒子徒孙;和尚什么的,有师傅师伯三座靠山,整个西方就是那两个老秃头他都敢呲牙咬一口的,还用得着怕谁?
云端之上,白眉白须鹤发童颜的老人哈哈一笑,端正严肃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却立刻被青年冷哼了回去,中年男子脸色一凝,就要训斥,却被老人截住了话头:“反正二弟确实就对小混沌心软,又何必嘴硬呢?”
中年男人被说中了心思,脸色越发不好,只是他素来端正严肃,不肯对兄长无礼,尤其还当着三弟的时候,越发要表现得对兄长恭敬。因此竟不过瞬息,就硬是回缓了脸色,微微颔首:“大哥说的是,是我失真了。”
童颜老者乐呵呵地摇晃着身体,可不是?修真修真,若修得连真心都不敢面对,就是成圣又如何?
青年浓密飞扬的剑眉显得越发得意,却不想中年男子立刻又温温和和地接了一句:“只是就算那道祖赐下的、号称非四圣不可破的诛仙剑阵,也不见得就真的无敌了。混沌到底年轻气盛,还需好好磨砺,省得真个来个青出于蓝了。”
青年立马由得意转怒意,自己的诛仙剑阵会被破除、还弄得现在连仙剑都零落了,该怪谁?
中年男子也晴转多云隐夹雨雪,老者少不得出来做和事老,好在中年男子虽性格严肃些,却是个绝绝对对的弟控;而青年虽性格刚硬锋锐些,却也在封神之后实力反而大增发现了两位兄长的好意——哪怕是使他别扭万分的好意——青年也做不到理所当然地无视。
于是云端的一场战火在燃起前迅速消弭,一凑到一起就容易不淡定的三位,继续难得淡定地围观贾敬历劫重生的各种囧态,倒回忆起曾经一起养育怎么也无法化形的小混沌的过往,气氛越发温和了几分。
小混沌,现名贾敬的这位,却不知道自己成了师傅和两个师伯之间的润滑剂,兀自拿大尾巴挠了挠自己又被小保成拍了一巴掌的大脑门,又一抖毛,站起来绝对可以顶到屋顶的玄色巨兽迅速缩水……
不过太子殿下还是横挑眉竖挑眼地各种不满意:贾卿原先就挺高了,怎么还又长高了?孤何时才能赶得上?
另又有:刚刚傻大个时明明傻乎乎的,现在一变成人就又面瘫了?真是不可爱!
太子殿下心底里的胖娃娃一撅嘴,可惜此时不是和贾敬算账的时候,外头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了,窗边都有人埋伏了,可怎么好?
贾敬面瘫着脸在小保成丝毫不汤圆儿了却依然粉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在太子殿下翻脸之前迅速隐身。
太子只觉得脸上略一湿暖,眼前本该是贾敬的地方就忽然扭曲了一下、迅速消失,而他反射性挥出去的手也再打不到任何东西了……
而此时,门外的侍卫也急切又不忘谨慎地冲了进来,太子只好收回手,冰着脸看着一干侍卫。
还别说,太子冷着脸时还挺有威势的,饶是乾清宫的侍卫都见惯了帝皇威仪,在那双冷若冰霜的凤眼儿下也禁不住心下一激灵,只是内室看着虽然没什么危险存在,不过凌乱躺着的四个宫人——其中竟还包括某个即使是这些几乎都出身大族的侍卫乃至他们家父兄都不得不客客气气称呼一声何公公甚至何大人的何砌在,侍卫们就算在太子的森寒目光下再不自在,也不敢就这么退出去。
于是太子目光越发冷冽,让这一领侍卫的副手无比庆幸,而正头儿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回话:“启禀太子殿下,方才内监来报,说殿下内室有猛兽嘶吼,末将等恐有意外,是以失礼,还请殿下赎罪。”
太子冷哼一声,好在侍卫首领不愧是侍卫首领,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然后迅速将包括何砌在内的四个昏迷者拖走,当然期间没少眼明手快地顺便查看内室各处,确认果然没有任何危险物之后果断再次行礼,带着一干儿侍卫迅速遁走。
至于为何会有四个宫人吓晕在太子寝室,还有一个没吓晕的也信誓旦旦地说内头真有猛兽嘶吼,就不是侍卫们该多管的闲事了。
太子看着侍卫们退下,又令人去给皇父报信、说清没什么事儿后,在接替值夜的宫人服侍下换了湿透的中衣,稍微洗漱过烘干了头发,就躺回床上,挥退宫人。
宫人们也不敢对太子殿下忽然湿透的中衣做任何表示,一个个低眉垂目地推到外间,太子又仔细听了听,方才脸色一变,低喝:“贾敬!”
贾敬就一如消失时一般,一眨眼就又出现在太子床边。
一张没有表情的面瘫脸看得太子直咬牙:混蛋!说消失就消失!说出现就出现!还一来就给自己惹这么大个麻烦!最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