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夜幕将至,由于连日来的降雪,浑浊的苍穹中乌云密布。/top/榜
别院。
水流苏赤luo着上身坐在桌前,绿泉小心翼翼地帮他的胳膊换药。三日前的刺杀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心里仍会冒出熊熊的怒火。居然在青楼的画舫里安排了女杀手,这算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吗?[玲珑酿酒坊][缒鹁品?30
霍文麟坐在水流苏身旁,一双狭长的眼落在他手中的账册上,眸子深处时不时划过一抹狐狸般的光芒。
半晌,水流苏将手中的账册越攥越紧,到最后额角的青筋暴起,狠狠地摔在桌上,把站在霍文麟身旁的一名蓝衣男子吓了一跳,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
“这就是你找来的私帐?”水流苏冷冷地凝着歪在长椅上云淡风轻的霍文麟,沉敛的声线里暗含着嗜血的寒意。
“这些可是林公子费尽千辛万苦,在幽王府琐玉轩的暗格里找到的。太子殿下也知道,幽王府可不是那么好混进人去的,为了挖到幽王妃手下赵大总管的妹夫,本侯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是吧,林公子?”霍文麟仍旧安然若素地歪着,笑吟吟地摸了摸八字胡,那笑声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眼底划过一抹阴暗。
蓝衣男子林义杰闻听此言,只是谄媚地笑了笑。
“那你们倒是说说这上面写的什么?”水流苏懒得再听他废话,将手中的账本扔到霍文麟身旁的林义杰面前。
林义杰被水流苏突然散发出来的冷凝寒气震住了,不由得抖了一抖,哆哆嗦嗦地将账本拾起来翻开,望着上面眼花缭乱恍若蝌蚪图画的字迹,也是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水流苏冷凝的脸,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地回道:
“回……回太子殿下,这的确是王妃的私帐,可小的也看不懂。小的娘子过去曾经提过,秘密账册在由各地总管呈上去后,都会由幽王妃亲自抄录一遍,再将原来的账册销毁。这上面的确是幽王妃独有的碳笔字,可究竟写的什么小的真不知道。”
水流苏的脸色更加阴鸷,努力平息下怒气,心想陈玲珑还真是条狡猾的泥鳅,竟然捏着证据却抓不着她的把柄:
“你夫人是幽王妃手下的大总管,她应该有法子看懂吧?字”
“这……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娘子手里从来没有这样的账册。”
“给本宫回去把账册弄清了!这件事办不好,小心本宫摘了你的脑袋!”明明是平静无波的语调,其中的浓浓杀气却让人胆战心惊。
林义杰忍不住哆嗦了下,连忙磕磕巴巴地道:“是……是!小的一定尽快弄清楚!”
一旁的霍文麟围观够了,咂了咂嘴,从椅子上站起来,狐狸似的微微笑:“在下答应太子殿下的已经做完了,那太子殿下答应在下的是不是也该……”
水流苏琉璃般的眼眸深邃地眯了眯,冷冷一笑:
“账册的真假本宫尚未可知,乐安侯是否过于心急了?等到乐安侯能证明这账册是真的,本宫再履行承诺也不迟。”
霍文麟一直挂在唇角的笑容敛了敛,眼眸里的薄怒一闪即逝。他当初哪能想到自己答应的竟是一桩白费力气的买卖,本以为拿到账册就能捞到好处,哪成想这账册是拿到了,可惜破解不出。
说实话,他也算纵横商界不少年,哪个商人没点私帐,即使是密码式账册也是有规律可循的,可像这次这种邪乎的私帐他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对于他这么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这次的交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自认倒霉。他心中郁卒不已,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抱了抱拳:[玲珑酿酒坊][缒鹁品?30
“在下尽力。府中还有事,在下先告退了。”
“侯爷慢走。”水流苏冷笑道。
霍文麟离开后,绿泉将外袍重新给水流苏系好,凝重地道:
“太子爷,霍文麟是被皇上扶植起来的,这会儿又巴巴地向您示好,说是为了太子妃又不像,他的目的到底是……”
“商人重利,对他们那种人来讲,没有所谓的效忠,想的只是能得到多少好处。”水流苏冷哼道,顿了顿,忽然皱起眉头,反感地斥责,“那个女人算哪门子太子妃!”
绿泉吓了一跳,连忙抿起嘴,心里却升起浓浓的哀伤。太子爷果然还没有忘记小玉小姐啊!
别院门外的街角,一辆朴素的马车上,青色的帘子被掀开一角。林义杰从角门出来后,警惕地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发现才快步离开。马车内,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一点一点地被染上黑色,直到再也不见一丝光彩。良久,纤长的手放下帘子,低垂下头,如蝶羽般的睫毛在微微地颤抖。绞在一起的葱指彰显着她内心的复杂纷乱。
豆沙坐在一旁担忧地望着赵茹,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了。良久,赵茹低声说了句:
“嫂嫂回去告诉王妃,此事我自请处理,一定会给王妃一个满意的交代。”
豆沙欲言又止,到最后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对外头道:
“回府!”
车夫扬起鞭子,发出啪地一声脆响,马车吱吱呀呀地起步。
掌灯时分,京城内突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昭示着寒冬已至。玲珑裹着白色大裘,下了马车步入王府。
“海匪?”
“嗯。”豆荚点着头,“海上突然冒出一支海匪,剿灭了原来的海上一霸黑龙帮,成了新的海上一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