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洞房新夜,段风涯尚未入眠,然,安季晴蜻蜓点水般的,偷偷的吻了他一下,他就开始纳闷了,她不爱他,她没有理由爱他,她不会爱上他,这都是段风涯最后得出的结果。
就算很久以后,段风涯都不明白,他如此待她,安季晴怎么会爱上他,甚至以命来爱!
段风涯轻笑,温声说,“我还记得你当初理直气壮说,嫁我,图富不图贵,求奢不求安的,要后悔,你也得等下辈子了。”
“下辈子,呵呵,风涯,你信人会有下辈子吗?”
“会吧!”少顷,段风涯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会吧,他希望会,至少下辈子,没病没痛,他才能像正常人一样,好好活一场,“如果真有下辈子,我就不从商了,我要学医,做个济世华佗。”
安季晴喃喃细语,“好伟大的下辈子哦,我就不行,济世华佗,受世瞩目,多累呵!”
“那你呢?”
“我呀,如果真有下辈子,我也不想做人了。”
“不做人,做猪做狗啊。”
“你才做猪做狗。”安季晴用手背捅着段风涯的背,“我要做一棵树,要做一棵参天大树,把根深埋于土地里面,任天地撼动,唯我不动。”
段风涯睁开眼,转身对着安季晴的背,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安季晴平静的侧轮,没有波澜掠过的脸,如同一泊静水,“安季晴,你在害怕什么?”
“说真的,我怕起颠沛流离。”说完,安季晴深吸一口气,然后同样脸无异色。
“这么说,你承认,我亏待你了?”
“也没有,不关你的事,我只是觉得,只有把根深深的埋进三尺土地里面,才会有绝对的安定,天地不移。”末了,安季晴又补充一句,“可能,我只是思安心切罢了!”
段风涯抱起双膝,嘴角含笑的看着安季晴一点都不真切的笑容,打趣的想,这丫头,思安心切,换而言之,就是觉得嫁给自己,她一点都不安定了,分明是拐个弯来说他亏待了她。
安季晴很快就睡着了,均匀的呼吸,段风涯脱下身上的长衫,覆在安季晴身上,大手覆在她娇小的脸上,拇指触在她颤动着的眉睫上,一种莫名的沉重压心而来,如若三年后,自己真的有不测,对这个女人,真的会没有一丝负疚吗?
段风涯敛眸,喉结微硬,他坐过火边,用长竹挑着熊熊的烈火,似乎,只有灼热的火,才能让他安静一点。
两个人,能走到一起,总归是有缘分的,可能是良缘,也可能是孽缘,段风涯知道,他和安季晴,是走不到良缘的,突然,他也希望,这不会是孽缘,残害安季晴一生,可能,真非他所愿网游之大禁咒师。
火把慢慢的烧尽,旭日苒苒的升起,金黄裹着一地,青绿的竹笋,隐约的发出一阵阵清新而好闻的气味,段风涯是在这种清新的气味下睁开眼的,很快,他就记起了,自己在哪里,摸着后脖子,伸了懒腰,他才想起安季晴。
段风涯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却在看到安季晴纤细的背影后,长长的吁了口气。
“你在干嘛?”
“风涯,你醒啦,我在看这片竹和其他的有什么不同,你看,这小片都干枯了。”安季晴也没抬头看段风涯,目光在干了,黄了,颓了的竹上打转,刚才她一睁开眼,突然的,就想到了这竹子,可是,探了好一会,她压根,什么也没看出个端倪来。
段风涯蹲下,地上有土明显是松的,应该是被挖过,他一手抓起一把土,放到鼻子嗅了嗅,没嗅出什么,他又抬头,同样是盯竹子,纳闷着。
突然安季晴觉得脚下什么东西,硬顶着她的脚心,她伸开脚,一只红色也算秀气的香囊赫然入目,安生季晴拿起来,香囊的布料十分软绵,触感很好,上面绣着精细的雏梅,安季晴想,定是出自大家闺秀的手,她打开,从里面滑落出两枚铜钱,铜钱间还有一道黄色的符串起来。
“是平安符,在我们滇城,一直有这么传统的做法说是在平安符上面铜钱,可以消灾避难,一般女子都会为出远门的心爱男子求一道的。”段风涯见安季晴看着符一脸疑狐,淡淡的说。
安季晴打趣的说,“风涯,这么说,你这次来水月城,姐姐们都为你求了这道符。”
“除了你,他们都给我求了,就连风仪也连夜去普度庙给我求一道了,我真不知道你怎么当**子的。”
“我一向不信这个的。”安季晴嘟起小嘴叫屈,顺手打开平安符,突然眉心清凉,有股不安的惋惜感。
“怎么了,写什么了?”段风涯见安季晴没有接话,直接从安季晴手中拿过那道符,上面清晰的写着两行字:愿相公此番前往水月城,有惊无险,你会看到我们的孩子落地的。落款是乌赛依兰。
“是柳大人的,他才升官,和乌赛依兰成亲没多久,我听说,柳大人来水月城前一天,才知道柳夫人怀孕了,皇上还问他,要不要改变主意,他只说了一句话:我儿子不会有个贪生怕死的爹的。”段风涯紧紧的拽着那道符,用很小的声音在和安季晴说,又似乎在和自己说,昨天明明还是可以把酒言欢的人,明天,就没了,生命真的很脆弱,有时候,一个转身,便是一辈子。
“可是,柳大人的平安符怎么会在这里呢,除非他来过这里。”
段风涯点点头,脑光一闪,像想到了什么,他什么也没说,开始一个劲的挖地上的松土,挖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