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的神色,始终很平静。同时,人也很平静,未半分挣扎。仿佛,冷眼旁观他人之事。
腰带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开,稍用力一抽,便自身下给抽了出来。白色的衣袍,因着腰带的散落而微微敞开。平坦的腹部,笔直修长的双腿……
宫宸戋垂眸,冷眼看着。随即,将腰带往地上一丢,便……
而,也就是在这时,一直平静恍如砧板上任命之鱼儿的云止,手腕倏然极其灵巧的一转。
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挣脱出来的双手手腕,一手一把反扣住宫宸戋的手腕,一手快若闪电往床榻外一伸再迅疾一捞,便及时的接住了那即将要落到地面上的腰带。迅即,快速一转,不可思议的速度、异常敏捷的动作,就匪夷所思的用腰带巧妙捆绑住了宫宸戋的双手手腕。
所有的一切,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过在一眨眼的转瞬时间发生。来得突然,结束得完美。
云止在完成这一切后,不觉满意的拍了拍手。之后,整个人依然平坦在床榻上,头枕着那一枕头,笑道,“右相,你或许,该唤外面之人来‘帮帮你’。”骄傲如宫宸戋,云止拿捏住这一点,自信,此一言之下,已是彻底断了宫宸戋唤人这一条路。
宫宸戋闻言,自然不可能唤外面之人前来帮忙。
一时间,两个人四目相对。她嫣然浅笑,他眸色愠怒。她心情似乎不错,他截然相反。
“怎么,左相这是要反悔了麽?”半响,他淡漠声开口。音声中,辨不出情绪。俊修的身影,于案桌上燃烧的烛火、洒落过来的烛光下,拖出悠长的阴影覆着在她的身上。
云止似笑非笑,这般躺着,倒也舒服的很,尤其是在欣赏着眼下宫宸戋的样子之下。
片刻,轻挑眉道,“本相,可并没有反悔。右相难道没有看到,本相一直躺在这里,都未离开床榻半步麽?只是,右相自己似乎有些‘不行’……”说着,半弯成月的含笑目光,自宫宸戋被捆绑住的双手一点点往下移,有意落在那坐在床榻之上、并拢的双腿之间。
宫宸戋的眸色,顿时一谙,隐有怒意。一个女子,竟这样盯着男子的……看……
云止并未将宫宸戋的怒意看在眼里,笑着抿了抿眉。神色中,似乎,有着一丝‘挑衅’的意味。又一片刻,忽的,似突然想到什么,面色徒然一正,肃色道,“右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眼下这镇,是‘北冥镇’?”又或者说,他是故意来此。一切,他早已算计好?
宫宸戋不答,确如云止所想,他乃故意走这一条路。目的,已摆在眼前。
“右相,本相知道,右相此生最讨厌被人算计与威胁。”微微一顿,目光,渐显厉色。一夕间,帐内的气氛都随之明显变了一变,“而本相此生,也恰如右相一样,最讨厌被人算计与威胁。”
话落,坐直身来,也不理会去了腰带后轻微散落开来的衣袍。反正,里面还有里衣,不必担心。
“是吗?”宫宸戋闻言,薄唇如有还无微勾,淡笑着反问了一句。面色,似有些不屑。被捆绑住的双手,垂落在膝盖之上。
“请右相,去掉那一个‘吗’字。”
近距离的对视,云止学着宫宸戋之前的样,轻佻的抚摸上宫宸戋之脸。
修长优美的手,触脸间,宫宸戋清晰的感觉到了一道温暖的温度。而,这样的温度,让他忍不住想要握牢、贪心的想要更多。
面前之人,恍若罂粟。三年的时间,让他愈发泥足深陷。
宫宸戋望着望着,下一刻,一把扣住了云止的手腕,将云止往自己怀中一带,便俯身亲吻了上去。
云止有些始料未及,亦有些猝不及防。霎时,整个人,邹然落入宫宸戋怀中。后背,触在宫宸戋的双腿之上。明显一愣,竟丝毫没有留意到宫宸戋双手挣脱了束缚。那突然间落在唇畔上的吻,霸道一览无余。丝丝缕缕散落下来的黑发,搅得眼睛难以睁开。
宫宸戋一手扣住云止的双手手腕,一手拦着云止腰身,近乎是阻断了云止所有退路。
被迫的承吻,云止自然不悦。咬紧牙关,就是不让宫宸戋进入。她在等,等着……一小片刻后,身体本就虚弱不堪的宫宸戋,再提不起一丝力气。那扣着云止双手手腕与腰身的手,力道,纷纷弱下去。
云止顿时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宫宸戋,坐直身,拭了拭唇角。
先前,在重新踏入帐内之际,她便已经在自己唇上吐上了无色无味的软骨散,“右相,夜已深,你便好好在此休息休息吧。本相,去去就回。”
话落,云止不再理会宫宸戋,起身,束回腰带,便往帐外走去。
伴随着掀开又落下的帐帘,一道命令之音,清晰可闻,“右相想好好休息,任何人也不许打扰。”
宫宸戋听着,慢慢闭上了双眼。垂在膝上的双手,暗暗运了运功。可最后,却是难以抑制的猛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顿时,不觉淡笑自嘲:自己,何时这般形同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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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止步出大帐,吩咐完帐外守着的士兵后,便抬步向着前方水泄不通包围‘北冥山’的兵马走去。
士兵们见到云止,自然恭敬一礼。而,行礼完后,目光,不自觉向着云止的身后望去。似乎,是想要找另一个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