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抹无声的嗤笑与自嘲。

下一刻,漠然转身,一步一步拖着虚弱的身体头也不回离去。

——他,宫宸戋,绝不是那种蠢笨得自己送死之人,也绝不是那种自诩正人君子的愚傲之人,不会因为一口气而明知留下是死亦要送死留下。

——只是,今日之仇,只要他宫宸戋不死,就绝不会善罢甘休,绝不。

云止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不觉心下微微一松,回头望去。只是,那一抹踉跄离去的白色身影……眼中,一时不知怎么的,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涩然感觉。倨傲如宫宸戋,何时有过这样‘如丧家之犬’转身的时候?那萧条的背影……

花千叶自然不可能放宫宸戋就这样离去,身形一晃,就要上前去阻拦。

云止亦立即身形一晃,成功挡住花千叶的脚步,“花宫主,若你今日,真无法放过他,那么,就先打败我。”

·

春日的正午,如一轮红色圆球的太阳悬挂天际正中。仰头间,千丝万缕的阳光似千丝万缕的金线洒落下来,刺痛人双眼的同时,也带起一阵阵眩晕感。

宫宸戋一步步离去,鲜血,便滴了一路。面色,苍白如纸,却强撑不愿倒下。

当云止好不容易点了花千叶的穴道、制住花千叶、紧追而出时,一眼,便看见那一抹还未走远的白色身影。那身影,在阳光之下……

云止从来不知道,原来,‘脆弱’二字,竟也可以用在残忍狠绝的宫宸戋身上。

·

夜幕降临,昏昏暗暗一片的山洞中。

身躯倚靠着冰冷洞壁的宫宸戋,慢慢自昏迷中转醒。目光,冷静的环视四周。

“右相,你醒了?”这时,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忽然传来。并且,还伴随着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侧头,望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微亮的洞口处,弯腰走进来一人。

洒落进洞内的月光,因着她的弯腰进入而被阻挡。洞内,一时间,陷入彻底的漆黑之中。

云止走近,在宫宸戋的身侧蹲下身来。而后,将手中刚刚煎好、还不断散发着热气的药送上,道,“右相,这药,你且趁热喝。”

宫宸戋不动,冷眼望着面前的云止。

云止见宫宸戋不动,以为宫宸戋是没有听到,于是,再重复了一遍。

宫宸戋还是不动,昏暗,遮掩住了黑眸中的那一丝冷然,与苍白面色中那一抹毫无温度。

“右相,如今,外面全都是‘百花宫’的人在搜查。若是你不尽快的养好身体,恐是无法走出这里一步。”也正是因此,正是因外面全都是人在搜查,所以,她才没有燃火堆,怕光亮将人给引来。

宫宸戋沉默,昏迷前的记忆,慢慢回到脑海。

云止见望着宫宸戋,见宫宸戋还是不动,也不语,想着,该不会傻了吧?

再一片刻,宫宸戋伸手,不发一言的去接云止手中的药碗。然,过度虚弱的身体,手在端住药碗的那一刻,抑制不住的轻晃起来。

云止见此,连忙重新端过来。那两掌,一同落在宫宸戋身上。若是一般人,即便是其中的任意一掌,也早已经丧命了。宫宸戋能活着,俨然已是命大。而身体,恐短期内无法恢复,只能慢慢的调养。说来,貌似这其中也有她的一份责任,道,“本相喂你吧。”

一句话落,云止不觉掩唇,咳嗽了一声。怎么听上去,好像很是‘暧昧’的样子?

宫宸戋不语,云止等了一小片刻,便权当宫宸戋这是缄默了。于是,靠近一分,借着洞外洒落进来的光线,将药碗凑近宫宸戋唇边,示意宫宸戋喝下。

宫宸戋慢慢张唇。

云止看着,不由越发倾斜药碗一分。目的,是为让宫宸戋能够更好的喝到。

可不想,动作,似乎有些大了,一缕黑褐色的药汁,顷刻间,便顺着宫宸戋的唇角滑落了下去。

同时,宫宸戋也忍不住一个侧头,轻声咳嗽起来。

云止顿时一边急忙收手,一边连连道‘对不起’,再一边快速的从衣袖下取出一方白色的丝帕,为宫宸戋擦拭起唇角。

宫宸戋任由云止动作,没有说话。长睫之下的一双黑眸,隐蔽在昏暗的光线之中,看不清晰,亦辩不清晰其中的眸光。

云止给宫宸戋细心擦拭干净唇角后,再行喂药。有了刚才的经验,这一次便好了很多。之前,从‘北峰寨’追出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待,追上前去之时,恰他晕迷。那一刻,她只来得及一把扶住他。原本,是要带着他离去的。可是,‘花千色’却突然冲破了穴道,追了出来。于是,她只能带着他先暂躲起来。

宫宸戋一口一口的喝着药,品味着那苦涩的味道。

·

夜深。

云止在宫宸戋闭目睡着后,起身步出山洞。

‘北峰寨’位于连绵不绝的山脉中心腹地,若不是如此,她当时,恐也无法那么轻松的带着宫宸戋脱身。看得出来,‘花千色’是真的要杀宫宸戋。并且,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此刻的外面,到处都是‘百花宫’的人在搜查。她先前煎药,还特地到了比较远的地方,煎好之后再回来。

如今,带着一个重伤、连拿药碗都拿不稳的宫宸戋,自然不可能出去。那么,到底是留在这里继续照顾宫宸戋身体、直到宫宸戋的身体慢慢恢复,还是自己先离去、再找人前来?又或者,直接飞鸽传书调派人过来?可是,一旦来了人,依宫宸戋的性子,恐怕也不愿


状态提示:第二十章 伤宫--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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