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固定物做扶,对只才七八个月大、双手扶东西才能勉强站立的小小云而言,追得好生辛苦,几乎每小小迈开一小半步整个人便踉跄摇晃一下,一双小手半握成小拳头。而若非亲眼所见,着实让人难以相信亦难以想象他竟可以自己一个人站起来慢慢走路了。

车夫见宫宸戋一直望后方,不由疑惑地回头望去。霎时,目瞪口呆。

小小云见前方那两个人停下来,于是自己也不再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嘟着一张小嘴。

宫宸戋浑身一震,前方的那一个孩子,他……许久,蓦然反应过来,同时一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已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并立即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走回去,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突然一下子冒出来的?

车夫紧接着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宫宸戋的脚步快步走回去。

小小云站在原地没有动,又或许是已经走不动了,一边望着宫宸戋迅速走近,一边小嘴吸允起小手的手指,眼中带着一丝好奇。

半响,又或者事实上不过只是一眨眼的片刻——

宫宸戋已快步走了回来,在小小云面前仅三步之遥处倏然停下脚步,一贯波澜不起的黑眸闪过一丝明显的难以置信。刚才或许还可以说是距离太远,眼花了。或许可以说是冰面白光反射,看错了。可以说……可此时此刻近在咫尺的距离,孩子就这般真真实实的站在这里,没有消失或不见,甚至触手可及,并且他的容貌……看着看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悄然萦绕上宫宸戋,令宫宸戋浑身僵硬。

一刹那,宫宸戋再度浑身一震,一把握紧了衣袖下的手。

小小云仰头,一眨不眨望着宫宸戋。

四目相对……

一时间,父子俩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车夫近距离望着几乎是宫宸戋缩小版的小小云,再次呆若木鸡。

·

与此同时,北堂国皇城,街道房屋的屋顶上,云止与花千叶两个人面对面而站,静寂无声。

“原来我那夜并没有看错,真的是你。叶宫主,好久不见。”

许久许久,云止平静的开口。

花千叶不知云止说的“那夜”是哪夜,不过并不想知道,也并不准备问,回道,“我听说孩子被人劫走了,于是过来看看,看看会有什么线索。”

“谢谢!”云止道谢。

“只是恰巧路过这里,留下来看看而已。”花千叶再回。

“那准备什么时候走?”没见之前有许多话想说,可此刻见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可能下午就走,也可能会再多留几日也说不定,没想到会遇到你。”花千叶闻言,误以为云止不想看到他。一时间,望着对面许久不见的云止,那一幅幅、一幕幕‘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放。而此刻想来,应该是她有意隐藏行踪,甚至她明知他在到处找她也还是避而不见,而并不是琳琅在背后捣鬼不想他见她。

想到此,花千叶并不觉得与云止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也是,没想到……”云止满脑子都是小小云的安危,以致对花千叶的神色显得淡然。

“对了,我还有一些要事需要马上回去处理,先行告辞,后会无期。”花千叶说着,略一拱手,动作神色中疏离淡漠皆有,继而直接迈开脚步离去。

云止想说什么,但却终什么也没说,眼睁睁看着花千叶擦身而过。

蒙蒙细雨在这个时候毫无征兆的下了起来,密密麻麻若牛毛银针交织成一片,寒风萧萧。

琳琅已紧追出来,就站在客栈门口的那一条街道上。一时间,仰头看着云止与花千叶碰面,看着……最后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继而一个跃身上屋顶,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而后一边快步走近云止,一边对云止小声道,“左相,有云儿的消息了。”

云止闻言,立即欣喜地追问道,“真的?什么消息?可有云儿的下落?”

“掌柜与店小二可以描绘出那两个人的样子,画师正在画他们的画像,我们下去再说。”琳琅回道,伞都撑到云止那边。

云止点头,立即与琳琅一道飞身下去,没回头看离去的花千叶。

花千叶离去,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最后,却终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尽管她神色淡漠,尽管她不想见他,尽管……但那一眼,只是正好看到看着云止与琳琅一道头也不回地飞身下屋顶,转眼消失在视野中而已。下一刻,花千叶止不住自嘲一笑。刚才那一刻,他其实真的很想很想问她一句“这两年来,你过得好吗”?很想问“落崖后,你去了哪”?很想说“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我当初绝不会离开”。

雨,还在继续不停的下着,并且越下越大、越下越密……

云止浑然不知花千叶的回头,一心只想马上知道先前那两个投宿客栈之人的身份,知道小小云现如今的下落。

客栈对面的酒楼内,二楼的一雅间——

一袭纯黑衣的银质面具男子负手站在窗边,薄唇微勾看着窗外那一幕。

“好戏,这才不过正式开始。”片刻,薄唇不徐不疾吐出几个轻弱无声的字,黑衣男子手端酒杯慢品起来,眉宇间带着一丝‘好整以暇’之色。

客栈内——

掌柜与店小二一边努力回忆,一边陈述那夜投宿那两个人的样子。

画师乃是一名年约六旬的老头,画艺高超,按着掌柜与店小二所


状态提示:第七八章 沐浴--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