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一皱眉,正要说话,却听得帘子一动,木香打起帘子进了屋来,一见邢芸便道:“太太,外头有人递了帖子来,说要求见老爷校园全能高手。”
邢芸看了贾赦一眼,只笑问着木香道:“是什么人?如今这天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做什么?”木香一听,只忙笑说道:“听说是锦乡侯府来的人……”
话还未落,贾赦便取了大氅,随口吩咐木香道:“我知道了,让他在外书房候着。”
木香应了一声,忙打起帘子出去了。
邢芸见贾赦披着大氅便要出去,忙开了柜子取了个蓝狐皮湖缎暖袖出来,递给贾赦道:“我知老爷不爱用那手炉,嫌着脂粉气重,昨儿闲来无事,特作了个暖袖,虽比不得手炉,但多少能御些寒气。”
贾赦接了暖袖,不觉心下一暖,想说什么,一时又不大说得出来,只得含笑道:“你也太小心了。”
邢芸微微一笑,眨了眨秋水般澄亮的眼眸,娇嗔道:“什么小心不小心的,老爷是不知道,昨儿一听得老爷病了,可把我唬得不轻,如今又是这般天寒地冻,我不过是……哪里就说到小心上头去了呢。”
说着,邢芸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只朝着贾赦道:“老爷快去罢,待会若是下起雪了,这路上却是难行的紧。”
贾赦笑了一笑,方打起帘子出去了,邢芸见着贾赦去远了,方坐回榻上,搂着被子,倚着熏笼,看着丫鬟收拾东西。
看着看着,邢芸不觉来了瞌睡,头如鸡啄米一般,在被子上点来点去,眼瞅着就快要睡过去了。
邢芸正昏昏欲睡,忽听见王善保家的在旁问道:“太太,这花露只有一点子了,是放回柜子里,还是放在外头?”
邢芸猛然惊醒过来,看了王善保家的手中瓶子一眼,见只剩了瓶底的一点子,不觉淡淡道:“放在外头罢。”
王善保家的应了一声,转身便将瓶子放在一旁的八宝阁上,邢芸看着,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心中骤生一个念头,当下瞌睡全无,只吩咐丫鬟道:“去给我找些纸笔过来?”
王善保家的听见,只忙笑问道:“太太可是要画花样子,前儿画的不是还有些么?可是有什么不合心的?”
邢芸一怔,也不答言,只吩咐王善保家的道:“你到库里去看一圈,找些白狐腋皮出来,明儿我好教人送到东府去。”
说话时,丫鬟们已拿了纸笔进来了,邢芸随手拈了张描金牡丹粉蜡笺,细看了看,方吩咐丫鬟们道:“你们也出去罢。”
屏退了屋里的丫鬟婆子,邢芸瞧着左右无人了,方提笔蘸了蘸墨,在笺上写下一行娟秀的小字来。
一边写着,邢芸一边暗自庆幸,好在她得了邢夫人的记忆,否则光这提笔写字的小事儿,便能把她给愁白了头发去……
邢芸胡思乱想着,只听外间有人说话,邢芸忙停住笔,只向着外头问道:“是谁?”
桂叶打起帘子进了屋来,只朝着邢芸笑道:“是外头有人送了礼来,老爷让太太收着呢。”
邢芸一听,便奇了,这送礼的事儿,邢夫人经手不少,但这收礼的事情,贾赦却是好些年没让邢夫人沾手了。
这倒不能怪贾赦,实在是邢夫人那性子……
这送出去的礼儿,贾赦总是要过目的,又碍着府上的颜面,邢夫人克扣不得,但这收进来的礼儿,邢夫人不沾手还好,一沾手……
邢芸摇头笑了笑,只问着桂叶道:“外头可送了什么来?是哪家送的东西?”
桂叶听着便笑了,只忙说道:“太太忘了,老爷刚才才出去了,是锦乡侯府使人送的东西来。”
说着,便又送上份礼单来。邢芸接了一看,见上头例着平金缂丝松鹤延年图十二扇屏风一座,白玉镶金如意两柄,彩色篆刻香饼七盒,银丝缎二十匹,金花绸二十匹,另外还有几把牙雕的纨扇,几样水晶的玩意儿,写明了是给府上哥儿姐儿的玩意儿。
桂叶见邢芸细看着,不免又在旁说道:“老爷还吩咐说,让下头人备几桌子酒席招待,另让太太看着赏几个封儿下去。”
邢芸放下礼单,只笑道:“知道了,你下去将东西收进库里,顺道儿,教管事赏几个上等封儿下去罢。”
见桂叶出去了,邢芸才提着笔,纳起闷来,在邢夫人的记忆里,这锦乡伯和荣国府虽是世交,可这些年的来往着实不多,也不知今儿为什么送礼来。
若说是年礼,离年节还有一段时候,怎么也不到送礼的时候……
若说是为人情往来,可荣国府近日又无事……
若说是为旁的,可也该荣国府送礼讨好锦乡侯才是,毕竟荣国府如今只剩个空架子爵位,这锦乡侯却正得势着……
邢芸想了一阵,也没想出个来由,最后只得晃了晃头,继续写她的东西去了。
一时东西写好了,邢芸收拾好了纸笔,只推开窗子吩咐外头丫鬟道;“去,把琏儿给我叫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听着丫鬟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邢芸方从八宝阁上取了螺丝琉璃瓶下来,仔细看了看里头的液体,方抿了抿唇……
“太太,二爷来了。”
小丫鬟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进来。
光听外头的声音便知道是贾琏来了,要是旁人,你们能笑得那么大声么?
邢芸懒洋洋的靠在榻上,只理了理衣袖,暗暗吐槽了一句,旋即随口道:“叫他进来罢。”
不多时,伴随着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