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还是第一次看到君召英熟悉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不免有些新奇的眨眼。她前世与君召英的交集虽然不多,可君召英却是极粘他兄长的,作为他的嫂子,难免会经常见面。她只见过他撒娇耍赖缠着君召言帮他功课,印象中当他是个孩子,如今“孩子”却露出一副“小大人”的神色,眸子晶亮的盯着自己。阮筠婷掌不住扑哧儿笑了。
君召英险些看呆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阮筠婷。她生的明眸皓齿,五官精致的如同大娃娃一般,如今笑弯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那可爱的模样让他觉得心头似乎有一只小手在抓腾。
“咳嗯,那个,你还学不学了。”君召英尴尬的别开脸,连脖子根都红了。
阮筠婷笑吟吟的点头:“学,怎么不学,四小爷这样的名师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得上的。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君召英被夸的甚是舒坦,咧着嘴嘿嘿笑了起来。抽出扇袋里的扇子扇了两下,围着阮筠婷转了几圈,道:“嗯,你先扎个马步我看看。”
“马步?”阮筠婷歪着头看他。
被她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盯的心里发飘,君召英手足无措的收起扇子,故意忙起来,将袍子一角掖进大带,金刀大马的自个儿先扎了个马步。
“喏,就是这样。”
“哦。”阮筠婷学着他的样子,也两脚跨开半蹲下来,奈何她今日穿的是收腰紧身的长褙子。才刚迈开腿蹲下身,似乎就听见一声线头撕裂的“撕拉”声。
“额……”阮筠婷唬了一跳,连忙蹦了起来低着头查看衣裳。
罗诗敏忍笑忍的肚子都快抽筋了,见状终于咯咯的笑起来。
“表哥,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教给婷儿一些秀气斯文的,偏要扎什么马步。”说话间已经到了阮筠婷跟前,见她褙子的侧面果然是开线了。
君兰舟笑着打趣道:“秀气斯文的,他也得会才成啊。”一想到方才阮筠婷的样子,他就忍不住跟着笑了。
阮筠婷红着小脸,回头白了罗诗敏一眼:“罗姐姐就会打趣我。”
君召英则是咳嗽一声:“兰舟啊,你说什么?秀气斯文的爷不会?爷还有不会的东西?”
“不是不是,哪儿敢啊。英爷那是没想表现。”
君兰舟故意做出一副狗腿样来。众人瞧了均是大笑。才刚因着讨论宅院里的事而严肃的气氛,如今也缓和了。就连身后跟着的燕云和红豆,都再也忍不住笑弯了腰。
罗诗敏拉着阮筠婷的手先行走了几步,回身笑道:“表哥,下次等婷儿换身轻便的衣裳你再教给她吧。”
“好啊。”君召英笑着点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眼珠一转,道:“婷儿,婷儿,这么叫可比叫阮妹妹顺口多了,我说阮妹妹,你闺名是那几个字?”
阮筠婷被问的一愣,姑娘的闺名你可以知道,却不能主动问主人,这点规矩都不懂吗?回头横了君召英一眼,“抱歉,我不识字,不知道是哪几个。”
“啊?”君召英当真了:“不是吧?像徐家这样的大宅里居然还有不识字的小姐?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了,哈哈!!”
阮筠婷被他“好骗”的模样弄的无语,罗诗敏更是无语,从前只觉得君召英直爽,却并不笨,怎么遇上阮筠婷,偏生变成了个不开窍的。她又不好点破,怕阮筠婷害臊,只能帕子掩口笑的花枝乱颤。
红豆和燕云此际一人抱着棉垫,一人端着茶盘上前,将棉垫铺在石凳上,笑着道:“姑娘和爷都走累了吧?坐下来歇一歇,吃口茶吧。”
“也好。”
三人坐下,阮筠婷喝了半盏茶,问道:“红豆,松龄堂那边如何了?”
红豆没想到阮筠婷会问她,不过好在才刚她去备茶的路上听了些,此刻也回的出来,便道:“回姑娘,三太太跟老太太闹了一阵,老太太三言两语便说的她不敢再大声说话,这会子只顾着哭呢。如今翠姨娘也被老太太叫了去说话。”
看来老太太即便生气,也抛不开当家主母的责任啊。对于小辈之间的事情,不想掺合也得搀和。
阮筠婷放下茶盏,站起身道:“罗姐姐,四小爷,我去松龄堂给老太太请安。”
君召英急了,站起身训她:“你看你,就是不会审时度势,才刚你的丫头不是说了,松龄堂现在乱着呢,你可不要去。”
君召英是发自真心的关心她,阮筠婷怎会不知?感激的一笑,道:“四小爷,我就是要趁着现在去啊。”
罗诗敏站起身,道:“你快去吧,机不可失,我们不便相陪了。”
君召英才想说“你要去我就陪你去。”却听罗诗敏说“不便相陪”当即粗声粗气的问:“为什么不能陪着去?”
罗诗敏叹道:“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咱们两个外人去了不方便。表哥,你怎么关心则乱了呢。”
阮筠婷感激的对二人一笑,颔首致礼,又对君兰舟也点了下头,这才带着红豆转身走了。
君召英看着阮筠婷的背影,脑海里还反复的出现罗诗敏的那一句“关心则乱”。此刻的心跳,竟然比他练完一套刀法的时候还要快上几分。他怎么了?心跳个什么?诧异的抬起右手捂着心脏的位置。拜托,不该跳的时候不要乱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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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阮姑娘来了。”
韩滨家的掀门帘垂首通传。
老太太看了看下头坐着抹眼泪的三太太,又看看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翠姨娘,头疼的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