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望着君兰舟,他的脸藏在薄薄的黑色纱帘后,只隐约看得见白净的轮廓,不知为何,阮筠婷却能感受到他目光中所含的殷切,让她禁不住脸上发热别开眼。
“你对她好一些,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什么相干。”嘴硬的转过身,只留给君兰舟一个窈窕的背影,嘴角的浅笑难以抑制。
君兰舟看她的背影,握了握拳,叹道:“是我唐突了。安吉拉原本就与你不相干。”
听得出他言语中的失落,阮筠婷不禁要分析他今日特地来解释的原因,他不想她误会?难道他……
阮筠婷缓缓回头,看向戴着纱帽的人,可惜,他的表情都隐藏在纱幕之后。
但君兰舟却是精神一震,因为他明显的发现,阮筠婷在转回身时,眼神晶亮明媚,唇角笑意欣然,完全与方才的沉重不同。
她果真在意他与安吉拉的事?
所以才一个月不肯与他联系?
君兰舟是个严谨的人,做事不喜欢相信谣言和凭空猜测,就连眼见的也未必为实,但阮筠婷此刻的眼神,明显为他注入了活力,他险些掀起纱帽给她一个微笑。现在是在城中,他还是忍住了。
“婷儿,你好生照顾自己。我现在不方便时常来归云阁,凡是你要多操心了。”
“我知晓,你也保重。呃,之前府里出了事,十二姑娘走失,传言被拐子拐走了,二嫂子现在当家,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到了姑娘们头上,上学与不上学的,如今都有门禁了。所以我……”阮筠婷话音戛然而止,低下头暗骂自己多话,兰舟解释了安吉拉的事,她就兴奋的赶忙解释自己?
“我……时间不早,我先回府了。”阮筠婷转回身,快步走向马车,行走间脸上越发的烧得慌,脚步也急匆匆的。
她月白色的春装广袖长裙,疾行时在身后飘舞,更显得她身形纤柔弱不胜衣。姿态优雅似临水御风。君兰舟不自禁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她的马车似被人追赶一般疾行而去,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在傻笑,无奈的抚额。此时他很庆幸从前阮筠婷在激进的追求他,闹出那么大的笑话时,他没有冷眼相向或是说出伤人的话来,其实当时他真的很讨厌她。没有伤害她,只是不想得罪人而已,想不到今日竟然会喜欢上她。
是的,他明确的知道自己的感觉,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仿佛死寂的内心充满了希望。他很就都找不到这种可以轻松的决定自己一定要努力下去的信心,怎么舍得放弃?从今后,她对他如何都是她的事。他心里有了他,才是他的事。
阮筠婷心情前所未有的轻快,一路上都浅笑着。回到徐府,先去给老太太行礼,谁知刚到静思园。画眉就在门廊上对着她使眼色。
阮筠婷一愣,笑容收敛。到了画眉身旁询问的微笑。
画眉不敢多言,因为春季来临,夹板棉门帘已经换成普通锦缎帘,且里头的大门都是敞开的,说话很容易被里屋听到,看了看左右无人,才比了一个“九”的手势。
九?这是何意?
阮筠婷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正赶上韩斌家的掀门帘出来,见到阮筠婷笑吟吟的说了一声:“阮姑娘回来啦。”
韩斌家的底气十足,自然喘进了里屋。
阮筠婷无暇再去思索画眉的意思,只得感激的对她微笑,随即应道:“是啊韩妈妈,老祖宗可在?”
“在呢,里头有重要的客人,您请进。”侧身亲自为阮筠婷挑起帘子。
阮筠婷微笑谢过迈进门槛,绕过新换的紫檀木雕喜鹊的插屏,正看到老太太和一个衣着华贵的不惑男子分坐于主位左右,一旁大太太和二太太都在,华贵男子身后,还站着一个娇俏的少女,少女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梳着双环髻,头上珠翠不多,但她一个花头簪子上就镶嵌了晶莹剔透的红宝石,身上鹅黄色的袄裙也是极好的料子,袖口上并蒂莲花的图样新颖,一看就是绣剑山庄今年最流行的春装。
这是……九王爷!那么少女就是郡主韩歌了?原来画眉比的那个“九”是这个意思!
行走之间,阮筠婷将几种可能性一一猜测了一遍,到了老太太和王爷跟前翩翩行礼,“给九王爷请安,给老祖宗问安。”
“免了,起来吧。”九王爷笑吟吟的先一步回答,随后指了指身后的韩清歌:“这是本王幺女清歌,清歌啊,这位是阮姑娘,就是阮筠岚那个倔小子的双生姐姐。”
话音刚落,韩清歌已经蹦蹦大大绕过太师椅到了阮筠婷跟前,不等阮筠婷行礼,就拉着她的双手屈膝先行礼,小脸红扑扑的说了声:“姐姐好。”
不是阮姐姐,也不是阮姑娘,更没有自大的等着阮筠婷来给她行礼,偏偏客客气气的叫了她姐姐,还给她行礼。阮筠婷将其他几种不靠谱的猜测都丢掉,脸上笑的越发温柔开怀,“不敢当,给郡主请安了。”
“哎呀,你怎么这样客气,姐姐这么生分,是不是也跟岚哥哥一样讨厌我?”清歌郡主撅着嘴,大眼睛里迅速积满了眼泪,好似阮筠婷说一个不字,她立即要水淹徐府。
阮筠婷忙摇头,将帕子递给她擦眼泪:“怎么会,郡主高贵美丽,天真大方,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是不是岚哥儿不懂事,冒犯了郡主?”
说着抬头,询问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无奈的摇摇头,问韩斌家的,“岚哥儿怎么还没到?”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