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抓住你了,我的小美人儿!”
那声音就在耳后,温热呼吸喷吐在耳根,阮筠婷起了满身鸡皮疙瘩,惊恐挣扎:“放开我!”可那双圈住她腰身的手臂却越发紧了。
见到这方有异动,萧北舒忙扔了手上的风筝往这边跑来,奈何距离太远,他除了大喝“放开她”之外,臂长莫及。
人在情急之下,总能迸发出非同寻常的力量。阮筠婷先是本能的一脚跺在后面那人脚面,又是手肘乱撞。许是毫无章法的攻击将那人碰的疼了,禁锢的力道放松。察觉到这一点,她忙抓住机会跑开。
萧北舒这会儿也慌忙跑到了跟前,一把将阮筠婷拉到身后。看着那一身华服的少年冷声道:“这不是吕国公家的公子么,怎么,你也到这儿来散心?”
吕文山气喘吁吁,伸着脖子绕过萧北舒,一双放光的贼眼盯在阮筠婷身上,如何都挪不开,她如玉的肌肤在夕阳下堵上一层红晕,看起来格外撩人,还没看仔细,视线却让人再次挡住了。
吕文山不耐烦的道:“你是何人,敢挡着小爷的路!给我让开!”说着还要上前。
萧北舒此刻已全然没有方才玩耍时的稚气,又恢复了平日气势咄咄的姿态。虽然身上的中衣因为刚才跑跳有些歪扭,但丝毫不影响他昂扬之态:
“我是萧北舒。吕公子还请自重。”
“啥?萧北舒?你是,那个状元?”
萧北舒的名号甚是响亮,但凡这个年岁,还想去奉贤书院镀镀金的权贵之后,就不能不给萧北舒几分面子。
吕文山平日被父亲责骂的多了,对萧北舒此人也有些耳闻——责骂之时,吕国公总会说你看人家萧北舒如何如何。即便心中不服气。仍旧不耐烦的草草施礼。
“原来是萧先生,失敬。”即便行了揖礼,眼神仍旧不时的瞥向阮筠婷的方向。心头有些失望。萧北舒在此处,他不是什么都做不成了。
如此直白的意图,令萧北舒作呕,转回身对阮筠婷道:“岚哥儿,时辰不早,不如我先送你回府。”说着话还使了个眼色。
阮筠婷惊魂未定,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加速跳,但有萧北舒在。心好歹算是安下了,闻言,知他是在帮自己想托词。便便点头,粗声道:“既如此,萧先生请。”潇洒的作请的手势,丝毫没有旁日的娟秀女儿态。
萧北舒见他扮起阮筠岚如此娴熟,露齿一笑。“请。”随手捡起地上外袍披着,与吕文山抱拳拱手,二人便要一同离开。
吕文山此刻有些发懵,面前这人细皮嫩肉的,就算穿着男子服饰,依然漂亮的紧。那日见了阮筠婷姐弟。他一门心思都在阮筠婷身上,没有细看她的兄弟,只依稀记着好似是面前的模样。到底是不是。又有些不敢确定。
狐疑中,呆愣愣侧身让开,看着二人的背影。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抱了一个男人,吕文山就觉得浑身恶寒。但是回忆阮筠婷的俏模样,他又觉得今日不虚此行。就算父亲屡屡训斥,说吕贵妃与徐贵妃不和。上次御花园中故意命人喊出阮筠婷,就是希望她出糗能带累了徐贵妃,更不会不希望自己与徐家的姑娘沾惹上关系。
可吕贵妃的事,与他何干?若是在过两年,阮筠婷还不知是什么俏模样,如此尤物,给了旁人岂不是可惜……
阮筠婷与萧北舒骑上马,直到出去半里地远,才长吁一口气,放慢了速度,道:“多亏萧先生在。否则今日还不知会如何。”多亏萧北舒急中生智,将她说成是阮筠岚,不然万一传了出去,对她闺誉岂不是有影响?再一想吕文山那急|色样儿,阮筠婷的脸色变的难看了。
毕竟是个姑娘家,遇上这样的事情难免受惊。萧北舒一路上故意不提此事,而是讲了许多趣闻,阮筠婷知他好意,也都配合的笑着。二人回了书院,阮筠婷更衣,萧北舒命人备了马车。
再次离开书院,萧北舒是同阮筠婷一同乘车的。
阮筠婷靠着马车壁,忧心忡忡。
萧北舒见状开解道:“此事你不必挂心。那吕公子臭名远博,徐老太太那么疼你,自然不会将你许给他。他私下里的纠缠,你全然不理就是,只是你自己要多留心,不要让吕文山有了什么名正言顺的借口。”
阮筠婷闻言心中一凛,俏脸又白了几分,“我省得,从今往后自然会加倍留神。只不过今日之事……”
“我自然不会说与徐老太太,我便说留下你教导弹琴。”
“让人知道你偏心?”阮筠婷微挑眉。
萧北舒哈哈大笑,笑声中透着爽朗和愉悦:“是,我萧北舒行事素来如此,我就是偏心你,那又如何!”
似是感染他的爽朗不羁,阮筠婷也笑了,方才的郁结都似散了不少,由衷的道:
“先生是潇洒之人,婷儿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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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龄堂中。
老太太穿着身凉薄的锦绣纳纱蓝色对襟褙子,盘膝坐在罗汉床上,背后靠着藕荷色缎面软枕,端着白瓷青花鲤鱼戏水的茶盏,一下下慢条斯理的以盖子拂开茶叶末,摇头吹了吹,啜饮一口。
大太太与三太太分别坐在下头两侧,已经等了半晌。三太太越发沉不住气了,但还要端着太太的架子,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老祖宗这样说,媳妇儿自然无话可说,就将夕卉给了宣哥儿做姨娘也好《这个做弟弟的恭顺兄长了。”
大太太闻言,便有些不愉,心中暗自怨儿子谁的人不好动,偏要动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