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膝坐在床里的孟苹打开玉珂递过来的白瓷瓶,就着烛光看着里面那几粒圆溜溜的黄豆大的朱红色药丸,好奇地问道:“得吃几粒才有效呢?”
玉珂刚洗过澡过来,长发披散着,只穿着白色的浴衣,侧身躺在床的外侧,虽然面对着孟苹,可是长长的眼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幽深眼波,显见是在想什么心事。
听到孟苹的问话,他迟了一点才回答道:“三粒,一天一粒,一共三天。”
孟苹想到道貌岸然气势轩昂的清远侯要被儿子逼着吃下绝育药,从此只能在床上做无用功,打心眼里觉得好笑,当着玉珂的面又不敢笑,只好强忍着笑意,问道:“你最近怎么这么爱折腾你亲爹呢?”
玉珂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孟苹,一脸的严肃与正经:“古训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又有‘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之说,我当然得先把家治理好,然后才能‘治国平天下’!”
孟苹是最了解他的,看着他那煞有介事的样子,就觉得玉珂戏瘾犯了,又在演戏了。她斜睨着他:“阿珂,说人话吧!”
玉珂嘻嘻一笑,道:“我爹最近不想让我提前回西北,想让我娶了礼部尚书牛书宇的孙女。我这些日子在侯府可着劲儿的折腾,等他受不了了,就会主动请求我带着你离开的!”
孟苹:“……”
她还是觉得很囧,于是再次转移话题:“阿珂,你爹怎么那么多女人,这都是从哪儿弄来的啊?”
玉珂挨着孟苹躺了下去,把长腿跷在了孟苹的大腿上,轻松地说:“有的是老太太这些年给他的丫鬟,有的是冯氏为了讨好他把自己的丫鬟送给他,有的是他打了仗之后带回来的俘虏,有的是圣上赐给他的,有的是别人巴结他送给他的,还有几个是军队里的军妓,被他看上了就带回来了……”
孟苹:“……你爹胸怀真宽广……”
玉珂的腿在孟苹腿上磨蹭着:“他那人有点收藏癖,最爱收集女人。博雅苑女人虽多,有三分之一年龄比我爹都大。”
孟苹:“……”原来老爷子喜新不厌旧,也是有优点的啊!
孟苹这时候忽然想到了点事情,忙问道:“你父亲的这些姬妾里有冯氏给他的?”
玉珂点了点头。
原本他也不清楚的,若不是为了烦他爹,他才不会去管老爹的私生活呢!白天的时候玉箫刚向他汇报过,所以记性很好的他很快回答道:“有!”
孟苹一下子认真起来:“有没有田丞相府或者正阳侯府送过来的?”
玉珂的脸色一下子也凝重起来,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有,明的暗的都有!”
回答完,他看着孟苹,孟苹看着他,两个人都想到了。
玉珂翻身下床:“我现在就命人去调查!”
这样大张旗鼓地调查博雅苑,既能挫伤老爹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又能找出内奸,还能让老爹更烦自己,何乐而不为?
孟苹见他穿着一件薄薄的白绸浴衣就要出去,忙随着他下了床,拿了一件暗绿锦袍披在了他身上,又帮他穿好。
玉珂本来心急,急吼吼地就要出去,可是被孟苹这么一侍候,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
孟苹身材娇小,站在地上,头才到他下巴处,玉珂一低头,就闻到了孟苹发间传来的诱人清香,他在孟苹发上吻了一下,柔声道:“乖,等着我,我交代一下就回来!”
“嗯,”孟苹帮他系上了腰带,又用手在他劲瘦的腰肢上比划了一下,“腰好细哦!”
玉珂心中一动,低头捧起孟苹的脸,吻了一下,这才匆匆出门了。
玉珂说话算话,他把、玉箫、惠璟和方英雄叫了过来,把这件事布置了下去,然后就回来陪孟苹了,总共花了不到两刻钟时间。
大年初二这日一大早,玉珂就乘了马车,带着孟苹去金京北郊的蟒山给他娘陈夫人上坟去了。
朝廷正在休沐期,玉成秀呆在侯府里,也没有了公事,悠闲得很。说到这里,他还是很感激玉珂这个熊孩子的。要知道,冯氏在府里的时候,为了表示对冯氏的厌恶,他每次回京,要么住在京西大营,要么住在城外驿站,即使回了侯府,也往往住在外书房里,他的那些女人大部分都在被冷落着,孤独凄清地守着活寡。自从玉珂把冯氏弄走,他在配=种交=媾这件事上,终于有了自主权——想睡谁就睡谁,想和谁睡就和谁睡,这么多女人,环肥燕瘦北地胭脂南国佳丽二八佳人半老徐年,都等着他来宠幸,当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可是,初二这日上午,玉成秀正搂着美瑙和妩滟两位美女在房里fēng_liú快活,博雅苑的大门就被撞开了,一阵熟悉的甲胄撞击声和马刺声传来,紧接着就是玉箫的声音:“大家不要惊慌,有奸细混进了府里,世子命我等前来盘查……”
玉成秀慌乱万分地蹿下了床,从地上捡了衣服,飞快穿好——他还要脸呢,若是被属下得知他玩双飞,老脸都要被丢尽了。
他美好的一日被玉珂搅得七零八落,甚是生气。不过,再生气,他也知道玉珂这样做是对的,他想起了前几日美瑙闯进他外书房的事情了。
尽管这样,玉成秀依旧很生气,准备找玉珂过来出一出气。
已经衣履整齐的玉成秀他把玉箫叫了过来,冷肃地问道:“你们世子呢?”
玉箫恭谨行礼,一脸的肃穆:“禀报侯爷,世子携孟姑娘前往城北蟒山给先陈夫人上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