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八见他二人都装聋作哑,只当没有听到自己的话,感到甚是无趣,转着黑眼珠想了半天:“朕想到个法子……要朕纳妃也行,不如我把他们娶回来,然后老庄哥哥你来替朕宠幸她们吧。”
庄霖听得遍身冷汗,脸色发白,邵晨更是觉得他竟能说出这等荒诞无稽的□话语,一付几乎快要晕过去的模样,两人异口同声地喝道:“不行!”
“哦,太傅为什么也说不行?”龙八斜了邵晨一眼,他心里还记恨着邵晨告状一事呢,十分认真地慢吞吞道:“难道是太傅想要自己来代劳么?真是辛苦太傅啦!太傅教导过我,嗯,朕,那个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只是代朕圆一下房如此小事,太傅应该不会推辞吧?太傅你对朕真是太好啦!朕也要去告诉太后,让太后大大地赏你!”
邵晨脸色难看之极,简直说不出话来,庄霖也是满头是汗,面露惶惑神色,仔细看了龙八表情,这才苦笑道:“皇上不要再戏弄臣下了,太傅与臣都开不起这样的玩笑……”
龙八见把戏被拆穿,嘿嘿一笑,涎着脸道:“朕同你们开个玩笑呢!太傅可不要当真。”见庄霖与邵晨二人哭笑不得,也觉得自己这玩笑大约是有些过了。
邵太傅深吸口气,生硬道:“皇上慢慢考虑吧,臣先告辞了。”说罢拂袖就要走。
龙八见真把他给气坏了,再想这太傅除了为人刻板无趣了些,爱打人手心一些,平时做事倒真是为他好,这时难免有些内疚,忙一把捞住他的袖子,扯住了不放。盛情拘留道:“太傅不要慢着走,朕在火堆里埋了地瓜,一会就熟了。太傅吃一个再走?”
他无辜地睁着漆黑眼睛,小心翼翼的情态像极了摇尾讨好的小狗。
庄霖也劝,在一旁给邵晨猛使眼色:皇帝就是小孩子脾气,要劝他只有耐着性子慢慢来。太傅多担持些?
邵晨过了那气头,再看龙八那呆样顿时觉得怒气都打在了棉花上,除了气坏自己别无用处,真是何苦。他与庄霖一同来的,自然也该一道走,只得长吸口气,悻悻地在栏杆上坐了下来,打定主意若非必要,今天绝对不再和皇帝说话。皇帝好话不会说半句,满脑子尽是稀奇古怪气死人不偿命的念头,和他说上十句以上的话,那绝对是会折寿的。
不一会儿树叶燃尽,龙八从灰堆里扒出一堆大大小小的红薯,拣了一个拍打净表面的浮灰,又亲自剥了一半皮,殷勤递到邵晨手里,讨好道:“太傅,这个给你,仔细别烫了嘴。”又要去如此讨好庄霖。
庄霖却不敢劳他亲自动手,自己捡了一个,笑道:“臣自己来。”
龙八讪讪地哦了一声,
一时三人无话,君臣围坐长廊之下,对着若干美人画像,同吃地瓜。
秋风起,那画儿欲随风飞扬,龙八也不管灰不灰的,拾了几个地瓜压住。
那楞上美女罗裙顿时脏污了一片,从天仙下凡似的姿变得如同山村农妇一般。
龙八看了看,又忍不住好奇:“老庄哥哥,其实这几个姐姐长得确实很漂亮,我要不是已经定了……嗯,姐姐们都挺好的,我都让你先挑最漂亮的了,你为什么不愿娶一个回家去呢?”
这话问出口,邵晨的动作微微停了那么一会。
庄霖十分无奈,本想要避而不答,但龙八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一幅不打破沙锅问到底誓不罢休的神情,竖着耳朵捧了下巴准备听八卦的架式。
庄霖轻咳了一声,却还是坦然道:“臣不愿娶妻,只因为众所周知,臣是个断袖。臣只爱男子不喜女色。”
有这样的僻好本该令人羞耻,但庄霖偏偏落落大方地说了出来,没一一丝尴尬腼腆之色,仿佛这是理所当然一般。
邵晨沉默着,并未因此显出多少惊愕之色,显然是早知道此事。龙八的嘴巴张成一个圆,半晌讪讪道:“也不算是众所周知,至少朕就不知道嘛,老庄哥哥你用错词了,太傅,是不是?”
邵晨可不想与他说话,勉为其难地点了一下头。
好在龙八也不在意,只是又追着庄霖问道:“你说你是那,那个断袖来着。断袖就可以不娶妻了么?不怕那个不孝为大什么的?”
计霖笑了一笑,伸手给龙八擦擦蹭在下巴上的黑灰,一边认真答道:“臣下头还有二个弟弟,传宗接代的事自由他们去做。臣既然有这样的嗜好,自然无法对天下间女子倾心,何必非要娶妻,平白辜负了好人家的女儿……”他似乎还言犹未尽,然而一顿之后,不再往下说了。
龙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是又问道:“那你,就这样一直都不成亲?”
庄霖似是想了一下,这才沉重地点了点头。
不料龙八竟小声欢呼起来:“原来断袖就可以不用娶妻!这太好啦!那我也是断袖!可以不用娶妻啦!”
庄霖被呛得咳嗽起来,一旁偷听的邵晨更是被地瓜烫了嘴,狼狈不堪。
龙八兴致勃勃地道:“太傅,劳烦你就去跟太后婶婶说一声,朕和老庄哥哥一道断袖啦,就不能再纳妃啦!”
庄邵两人皆是嘴角抽搐,邵晨半天才哆嗦着道:“胡,胡闹!”
“刚才戏弄太傅是朕的不对。”龙八摸了摸后脑勺,挺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十分诚恳地道:“这个朕真没有骗太傅,朕有喜欢的人了,不是女的。我们已经算是定了婚约的,反悔的话会有天大的麻烦。你让太后不要逼我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