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澈捂着自己一只乌青的眼睛,引着龙七来到东院,突地一拍脑门,挺歉意地对龙七道:“七哥,我都忘了和你说一声。我来的路上遇到个朋友,东院里有不少空房间,我就让他也住在东院里了。七哥不会介意吧?”
龙七也被他这两声七哥叫得全身都不自在,这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呢,他哪里有那么多好挑剔的,而且龙七本身也是一条十分随和好相处的龙,当下忙道:“不介意,多个人还热闹一些。你叫我龙七吧。”
敖澈也是如此认为,笑道:“我那个朋友话多一些,有他作伴,你定然不会觉得无聊……”
说话间已进了院内,只见院墙一侧柿子树下站着个十分凄凉的背景,正忧愁地仰着看着柿树。树上的柿子早已经被敖峻摘去做成柿饼——龙八很喜欢吃那个。此时就连叶片也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也不知他看的是啥。
龙七才见了此人背景,嘴角就不禁微微抽搐,把那句到口的‘如此甚好’给吞了回去。
敖澈热心地介绍道:“龙七兄弟,这位是九涯兄……九涯兄,这位是……”
话还没有说完,对面的九涯已经转过头来,点头哈腰一脸谄媚地对着龙七讨好笑:“大嫂好!”
敖澈愕然,他显然是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听说龙七的那点儿破事,十分惊奇地看了看龙七,又看了看九涯,目光闪烁不定。
龙七一口老血给憋喉咙里,只恨这两天事情太多太忙,没来得及把九涯给拨下一层皮来。但看九涯脸上青肿末消,似乎又添了两道新伤,那张原本俊秀动人的脸已经惨不忍睹,实在没有可供他下手的地方了。
龙七只得强忍着一口气道:“九涯,你怎么会在这儿?”
九涯这几天显然吃了不少苦头了,没有了从前的意气风发,缩着脖子难得显出几分萧瑟:“我哥动了真怒,我暂时不想回去惹他生气,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遇上敖澈,就跟着他到这里来小住几天……”
龙七深吸了口气,料不到他还敢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九涯点头赔笑:“我上次来捉……接小八的时候来过,这是敖峻的洞府……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再说现在打也打过了,小龙也还他了,敖峻才没有工夫理会我……”
龙七无话可说,九涯又是敖澈请来的客人,他虽然见了九涯就头疼,万般不情愿和九涯同住一个院子里,听他一口一个在嫂的添堵,却也不好越俎代疱地把九涯赶走。只好憋着一口闷气,问明了房间所在,气咻咻地甩门而入,把自己关房间里头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敖澈盯着对着九涯甩上的门板,对九涯生起一丝同病相怜的同情来,压低了声感慨道:“九涯兄,原来你也有大嫂……大嫂什么的,真是……”
九涯缩着脖子,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听出敖澈语气里的隐约的报怨之意,忙拖了敖澈到远处说话,他可不敢把龙七给得罪了,还指望着龙七在兄长面前给自己说上两句好话呢。
他这时才注意到敖澈脸上挂了彩,不由得道:“敖澈,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
敖澈听他一说,顿时觉得眼角又在丝丝抽疼,摸了摸伤处苦笑:“我看那小龙挺好玩,有意玩笑戏弄了几句,根本算不上轻薄什么的好吧!我哥就把我叫出去打了一顿!还下的都是实打实的重手,还说以后再有不敬,绝不会饶了我……这真是有了媳妇就不要兄弟了,唉~~”
九涯心想你这还好,是你失敬在先才不饶。我都不知我哪儿得罪我嫂子了,反正我哥现在是见我就打,见一次打一次,你都不知道他那人下手有多狠。
敖澈又嘀嘀咕咕地道:“……我那大嫂看起来傻乎乎的,谁知道也黑得很。谁都一眼看得出是我哥打我吧,他还要问我是怎么回事,还问我墙怎么长得跟拳头似的,我只好说我不小心在墙上撞的……”
说话间见九涯脸上似乎又多了两道新伤,敖澈住了口问道:“九涯兄,你这脸上怎么了?”
九涯沉默了片刻道:“我不小心,自己在树上撞的……”
敖澈心想可没有什么树长得跟巴掌似的,顿时心下了然。
他与九涯同病相怜,顿生知已之感,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两人勾肩搭背的一道找地方喝酒去了。
却说龙八这一头,与敖峻亲昵地说了一阵话。龙八就记起正事来了,他掰着手指算了算自己出来的时间,掐头去尾居然了有大半个月了,现在更是连七哥也出来找他,京里只有好个不靠谱的玄青和懒得管事的常洙,虽然出不了什么变天的大事,却也不知要闹出多少乱子来。
龙八虽然万分的舍不得和敖峻分开 ,但他也不是那任性得什么都不顾的性情,他对自己那个假皇帝的身份多少还有几分责任感。想不起来还罢了,这一想起来就没办法不闻不问,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小龙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期期艾艾地就问敖峻什么时候送他回去。
其实七哥来了,小八大可以兄弟两人结伴一起走。但龙八存了点小心思,希望敖峻能送送他。
敖峻显然早就想到这件事了,看着恋恋不舍的小龙垂头丧气地问自己这个问题。
敖峻摸着他的脑袋笑了笑,:“你就在北海再玩几天,我这有点儿事情还要料理,等我忙完这一阵,我陪你一起去京城。”
龙八听他说的是陪不是送,难得地想明白了这其中的不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