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大约持续了有一两个小时，莫和郭虎出来，珊珊想进去看郭耀，两人就拦了她说郭耀术后疲累，已经睡了。之后郭虎先走一步，莫启伩就带着珊珊转到查天明那里检查了身体，两人一路上有些沉默。珊珊是等着他据实以告，莫启伩是兀自想着一些事情，没有去注意到她的情绪。快到家的时候珊珊忍不住，手够过去按在他握方向盘的手上，车子勉强在路边停了，莫启伩甚是不解的侧眼去看她。
珊珊只问：“你不打算告诉我？”
莫启伩就知道她这话里的意思了，把手一反，包了她的进掌心里，半侧过身笑看她：“告诉你什么？”
珊珊两颊红起来：“别和我打哑谜，你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对，我不瞒你。”
他倒一口气松下来般，正了正身，隔了一会儿才转过来正正经经道：“抽个时间，去把事情办了。”
“什么意思？”
莫启伩抓着她的手在珊珊面前晃了晃，挑挑上眼皮。
“喂！”
傅珊珊一下子醒过神来，缩手不及。因着怒起的红晕很快转为恼羞，避也似的直往车门上靠，迭声说：“故意的吧你？就想着出个招儿让我打岔，你好转移话题，不坦白了？”
“啧！”
莫启伩这回不满意了，松了精神万分委屈的样子摆出来：“我这么坦白你还要怀疑，珊珊啊珊珊，打小儿的我可没怎么骗过你吧？”
“你敢说没有？骗我的事儿多了！十五岁说好的给我买第一双高跟鞋，十六岁的烛光晚餐才一半你就找借口跑了，去法国前你说每个学期都会来看我也没做到……停停停，”见到莫启伩有意图为自己辩解的趋势，傅珊珊忙停了数落阻止他，掰掰手指头，异常认真的样子，“我还没说完，你也休想狡辩！”
莫启伩佯装叹气：“这样看来，我这冤假错案是翻不了身了？”
“你敢说这几件事都办到了？”
“第一双高跟鞋在你卧室衣帽间最底层的鞋柜里，可惜你从来不习惯弯腰去看；烛光晚餐那次，你再想想自己穿的什么衣服，就能明白我为什么要半路找借口先走；你在法国，每个星期我都会来看你，不过，你不记得转身，永远都看不到我。”
他这几句，珊珊已经是泪意涟涟，不过强撑着不肯认输，声音沙哑着又说：“那又怎样，说来说去都是你自己的主意，怪我不注意，怎么不说你打一开始就不想要我注意？领着我在原地绕圈子，你以为我愿意的？”
说说又想到近来的一连串事情，莫启伩知道是触动了她心里那根始终脆弱敏感的弦，不禁凑过去抱住她，不无叹息的靠在她耳边讨饶：“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给你机会来报复我好不好？”
伏在他肩膀上的珊珊一怔，要抬起身来，莫启伩按住了她：“别起来，我不想你看到我失望的样子，那可真影响印象。”
珊珊含着眼泪笑出来，抬手在他背上捶了一记：“傻子。”
只哑着声音轻轻一句道：“你别想赖账。”
尽没了言语再好说下去。
莫启伩紧拥着她，这一刻，这一刻竟是紧张到才知道，手心里早湿漉了一大片，落下心来，微微的凉，余温都渗到了记里，渗到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