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让公孙谷震惊的事情一件件砸过来,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言辞有些得罪了宋初一,立刻直身拱手道,“某方才出言无状,请先生见谅亲亲王爷,不太乖!。”
“小事耳,不知将军来意是……”宋初一问道。
砻谷不妄有些狐疑,他一直以来都觉得宋初一是个小心眼的人,应该不会这么有心胸吧?
“却也无大事,某是奉丞相之命来问候卫国使节,未曾想竟是怀瑾先生。”公孙谷思量一下,才道,“先生这次出使卫国所为何事?”
“兹事体大,非得见了赵侯或者丞相才可说,不过眼下贵国有战事,恐怕赵侯和丞相一时腾不开手管此事,所以我准备等贵国战事平息之后再说。怀瑾与公孙将军也算旧相识,还请将军暂时莫要此时去扰赵侯和丞相,怀瑾拜谢了。”宋初一施了一礼。
公孙谷微微避开身,道,“既然如此,某自当从命。说起来,当初还多亏先生为某指明方向。”
这事儿还真不能算是宋初一的功劳,不过公孙谷这样想的话,她也不会解释推辞,只淡淡一笑,拍了个马匹,“公孙将军才博志远,心中自有一番主张,不过一时踌躇终身监禁。”
“先生谬赞。”公孙谷心里稍微舒坦了些,其实他在这里见到宋初一,心中颇为介怀,那时候她拒绝到赵国为官,说是年纪轻、还未出师,现在又成了卫国使节?当初那番话,到底是推搪他的言辞吧!纵然他也未必特别在意宋初一,但被糊弄的感觉不好。
宋初一也没料到会遇见公孙谷,他一战失利。处罚必也不会小吧,不然他也不至于生出奔别国的心思,岂料再见面他居然还是将军。
眼下公孙谷不追究,她便把那些事情一带而过,转而问起别的事情。“听说贵国公子范叛乱,不知情况如何?”
“现在恐怕已经打起来了。”公孙谷轻飘飘的道。颇有些怨气的样子。
打起仗来,他却无所事事?宋初一了然。看来他虽然没有被革职,但手里的兵权被架空了。
军队中一万人便设一将,在赵国。将军这个职位起码有三四十个。公孙谷便是这其中之一,也不算稀奇。而统帅三军的最高长官称为上将军抑或大将军。
“既然将军也闲来无事,不如对弈一局?”宋初一笑道。
公孙谷嘴里发苦,在棋盘上厮杀,哪有去战场上来的痛快?
宋初一把砻谷不妄撵到一旁,兀自在小几前的软垫上坐下,伸手收拾上面的残局,“大争之世。最不缺仗打,来来来,将军不如放开胸怀。安心等待结果。”
不是公孙谷对宋初一没有丝毫防备,而是近段时间实在苦闷。这些事情无处发泄,又难以言明,不禁叹了口气,起身坐到她对面,与她一起收拾棋子。
宋初一命人准备酒,命两名美婢过来把盏。
公孙谷结果一名侍婢递来的热酒,不禁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这驿馆里竟也有如此美人?”
时下人口中所称的美人,并非一定要拥有绝色容貌,毕竟世上绝色不多,但凡那些看了第一眼还想再看第二眼的女子,大多都会被冠上美人的称号。
宋初一挑出的这两人,长相只能是中上,这驿馆中是接待使节的,侍婢的长相都不会太糟,她们二人之前埋在人堆里,除了稍微漂亮那么一点点,实在不算特别出挑,宋初一只是闲来无事时调教调教。平时让她们去伺候子雅,观察学习她的一举一动。
子雅虽不如子朝那样多才多艺,但从小接受的贵族教育,骨子里透出的从容高贵,是一般庶人女子望尘莫及的。
“如何,这驿馆里百名侍女,我都一一过眼了,特别挑出两个最美的。”宋初一得意道,“她们之中有一个是做杂役的奴隶,你可能看出是哪一个?你们抬起头来。”
公孙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眼前这两名侍婢都十分谦恭,是正常侍婢会有的姿态,实在看不出哪一个有奴隶的畏缩。
“伸出手来。”公孙谷道。
两名侍婢将半遮掩的手全部伸出来,竟都还算白嫩。
“是她吧。”公孙谷指着那名手掌上有茧子的侍婢道。
“嘿。”宋初一笑着取了黑子,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怀瑾是客,就先下了,将军请。”
公孙谷看了一眼,亦落下一子,“这两名侍婢,是被先生调教过了吧,先生如何想到去调教她们呢?”
“美人兮,赏心悦目!多看美人可以长寿,将军不妨也试试。”宋初一道。
公孙谷落子,半信半疑的道,“从未听说。”
二人你来我去,棋盘上的子越来越多,他们也不再说话,全心投入战场战局。
公孙谷每一步都走的中规中矩,但十分严谨。
宋初一开始的时候与他的棋风相类,走稳扎稳打的路子,可是后半段却开始诡异起来。砻谷不妄惊诧的发现,原来先前那些稳扎稳打时竟在不经意间留下了许多套儿,一触即发的将大片棋子扫尽,那种横扫千军的气势,令人心中十分爽快。
“先生围棋造诣之高,某佩服,某认输了!”公孙谷丢下棋子。
砻谷不妄心里十分鄙夷,他佩服宁死不屈的汉子,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还没到最后关头便投降的人。
宋初一却道,“将军仁心,逆境想来也是一时的。”
公孙谷沉吟半晌,才道,“但愿能承先生吉言。”
宋初一刚刚故意不绝死路,而是大片大片的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