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散散步,斗斗嘴,气氛就缓了下来。
幸若水本来就是个宽容的人,或者说心太软。对于别人的错,总是原谅得很快也忘记得很快。更何况,野狼在她心里,到底是好的多。
两个人溜达了一圈回来,时间就已经不早了。寻常百姓家作息正常的话,已经到了睡眠时间。
幸若水洗过澡,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刚走了几步,就发现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你怎么在我房里?”
“呐!”野狼略略抬起右手,中指上挂着一小团黑色的东西。看着,好像是衣服。
“什么?给我的?”幸若水狐疑地靠近去。
野狼点点头,把东西送到她面前。“拿着。”
丝滑微凉的触感划过手指,掉下地面。这个过程,足够幸若水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吊带睡衣,还配丁字裤。
轰——
幸若水的脸炸开的番茄似的红起来,又羞又气地瞪着罪魁祸首。“你——”
“你不会忘了吧?”野狼缓缓地俯身,在她躲闪的时候,左手一把勾住了她的腰肢。
幸若水被吓的说不出话来,连气也不敢喘一下,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他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狂野、霸气外露。
两个人维持这个姿势好一会。
野狼右手摸了一把她的脸,缓缓地翘起嘴角。“进去换衣服吧,我等着呢。”弯腰,将东西捡起来,拉住她的手腕放在她手里。
他的语气怎么听怎么暧昧,怎么听怎么淫靡,让人脸红无措。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掌心里的东西,半天都没动。无声地砸砸嘴唇,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带笑的失笑。“一、一定要这样吗?”
野狼低头看着她湿润的眼眸,带着祈求,楚楚可怜。湿漉漉的目光,像是能看到你的心里去。莫问……
幸若水敏感地察觉到,野狼的神情有些迷离。但还没等她确认,他突然又恢复了那种欠扁的表情。
抬起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抓住她的肩头转过去,往浴室方向一推。“不能不穿,赶紧去换吧。”
幸若水被他这种捉摸不定的性子给弄得有些懵了,傻傻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有些决绝地看着他。“换个条件吧,我不会穿的。”
野狼缓缓地眯起眼睛,看着她良久,缓缓地点头。“可以,我现在就下命令,让人杀了利刃。”
“你——”幸若水气得说不话来。突然像是放弃了似的,炮弹头似的冲进了浴室。
野狼默然看着浴室关上的门。在她的心里,利刃重于一切。犹如在莫问的心里,他就是一切。
缓缓地转过头去,窗外漆黑一片,厚重压抑。
他慢慢地走到窗边,倚着窗。不知道是在看夜色,还是在发呆。背影很孤独,甚至有些凄凉。
幸若水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反正外面没有催,她就不出去。坐在马桶盖上发呆,性感火辣的吊带睡衣早被扔在了一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人敲敲门,说:“给你三秒钟,三秒钟再不出来我就直接进去了。一……二……”
幸若水气呼呼地冲过去,刷地把门拉开。瞪着他,双颊鼓鼓的像包子。
野狼挑挑眉,随即哭笑不得。“你在里面磨叽了半天,就换成这样?”
“我不换我不换我就不换,你杀了我好了!”她有些撒泼地跺脚,眼睛里倒是有着挑衅,但明显底气不足。
“就这么不想换?”
幸若水点点头,眼里有些希冀。
“害羞?还是想为利刃留着这副身体?”在她心里,她自己整个人就属于利刃的,他敢肯定。
幸若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喜欢这种好像被人剥光了似的感觉。如果可以,她自然希望可以一直干干净净的,只属于长空。但似乎,她没有选择。她能躲得过今天,却不知道是否能躲得过明天。
幸若水突然觉得很疲惫。面对苍唯我,面对野狼,甚至面对许安,她似乎都在担心自己的身体被占有。这就像个循环的噩梦似的,没有尽头。
“这样吧。每逃一夜,你就在身上捅一刀,能够撑多久那就看你自己了。嗯?”
“好。”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是错是对,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只是现在,她真的不愿意像个妓女似的在他面前骚首弄姿。
野狼转身出去,不一会就拿回来一把刀。是一把匕首,寒光闪闪,挺吓人的。“第一刀,就刺心脏吧。”
幸若水愕然,但没说什么。慢慢地接过那把刀,在刀神上看到了自己的样子。人生总有这么多的无奈,仿佛没有尽头似的。
她缓缓地将刀尖对着胸口的位置,想起上次那个女医生说过,心脏在胸部以下。刀尖慢慢地往下移,然后定住。
幸若水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心里很希望听到他的一声阻止,但是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她闭上眼睛,手用力往里按去。与此同时,叮一声响起。她的手被震得一麻,刀就掉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音。
“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笨女人。没听说过好死不如赖活着吗?如果在死亡和失身之间选择,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能活着。只要活着,才有接下来。”
这一刻,他有些像语重心长的大哥哥。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他,仍有些无法回神。“你、你是试探我的?”
“不!”他笑着摇摇头,脸靠近她的,低声道,“我是逗你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