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若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而来。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嘴边有淡淡的笑容,连走路都能开出花来的帅气……这一切,都是她熟悉的。
终于,他来到了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越发的厚重。“若水。”他低声喊她,磁性的嗓音。
幸若水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都忘了回应。她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来,抚上他的脸,暖暖的温度。她终于露出了笑容,也落下了喜悦的眼泪。“长空,你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他抓住她的手,温柔地笑着。“若水,我答应过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
字字句句,幸若水听得清清楚楚。
“长空!”她惊喜地唤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却扑了个空。“长空?”
“若水!”谭佩诗大叫一声,只觉得自己绷紧的神经总算松了一下。她已经昏迷了一天了。“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幸若水抓住她的手,着急地说:“佩诗,长空他没有死!”她的喉咙干哑,声音也是嘶哑的。
谭佩诗急忙端了一杯水过来,让她喝几口润润喉咙。她这杯子还没放下呢,又被若水抓住了手。
“佩诗,长空没死,他没有死!”
谭佩诗拍着她的手背,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很不忍说出残忍的话,但是也不能任由她活在自我构筑的欺骗世界里。
“若水,我知道你很伤心,我也很伤心。我们每个人,都伤心得想死掉。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我们要是死了,就对不起队长和傅培刚了。他们当兵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能过安定的日子。所以,无论如何,我们得坚强地活着。你难过就哭出来,别把自己关在幻想的世界里,行吗?”
说到后来,她又忍不住哭了。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幸若水着急地质问。“我不是自我欺骗,长空真的没死!”
“好吧,你没有自我欺骗。那你怎么知道队长还活着呢?”部队都已经求证过了,当时炸弹爆炸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在那位置。炸弹过后,楼塌下来,整个地将他们埋在了地下。
“长空亲口对我说的呀。他说他还没有死,他还活着!”她还清楚地记得,他当时的表情很温柔,还摸了她的脸。
谭佩诗明白了,她活在梦里。“队长在哪里告诉你他还活着?”
“梦里啊。”幸若水毫不犹豫地回答。
谭佩诗捧住她的脸。“若水,你看着我。你那是在做梦,不是真的。队长他、他真的不在了,你要、你要坚强起来!”说着,她的眼泪止不住了。
“佩诗,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幸若水很着急,突然掀开被子下床。“我不跟你说,我去把长空找回来,你就会知道我没说谎了。”
谭佩诗急忙一把按住她。“好好好,我相信你。就算要找人,也要把你的身体养好了再说。你还在吊点滴呢,快躺回去。”
“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幸若水看着她,目光如炬。她相信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长空还活着!
谭佩诗眼里含着眼泪。“我相信。你先睡觉,等你把身体养好了,无论你要干什么我都不会干涉,我还会陪着你一起干,行吗?”
幸若水只好重新躺回去。嘴里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话。但没多久,就睡着了。
谭佩诗擦着眼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若水的倒下,换来了她的坚强起来。现在,她已经能够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了。只是每当无人的时候,胸口那里的疼痛就特别的剧烈,像是被人挖了一个大洞,里面已经空了。
躺在床上,她彻夜彻夜地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她虽然大大咧咧,有时候说话能气死人,但从来没有害过谁做过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子惩罚她呢?
缓缓地闭上眼,谭佩诗放任眼泪肆意地流淌。她已经接受了现实,可是这伤真的太疼太疼了,她撑不住啊!
谭妈妈站在病房门口,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自己默默地擦眼泪。
幸若水又睡了一觉,终于慢慢地恢复了过来。只是原本就瘦得厉害,这会都已经有些不成人形了。
吃过饭,幸若水拉着谭佩诗,开始研究怎么去找人救人。她神色很平静,不像是陷入了自我欺骗当中。
谭佩诗也被迷惑了,更多的是担心。“若水?”
“嗯?”正在本子上涂涂画画,想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的若水不解地抬起头来,看到好友一脸担忧。“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被打击傻了,在这胡说八道?佩诗,我很清醒,真的。”
“可是——”
幸若水堵住了她要说的话。“你又要说可是他们已经求证过了是吗?可是他们没有见到尸体啊。”
幸若水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你看,他们只是推断,而没有亲眼看到。不管是长空还是傅培刚,他们都不是一般的兵。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以非常理推断,也许他们还活着?佩诗,你能接受这个判断,我不能。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谭佩诗被她这么一说,心里也升起一股希望的火焰。“好,我们一起去找人!可是,要怎么找呢?我们两个人去x国吗?可人生地不熟,那里还是战乱那样太危险了,我们也不知道当时具体的位置。”
幸若水想了一会,下了绝地用。“我想去见长空的爸妈,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