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的地面很潮湿，石头铺成的门汀上，鲜血顺着石头缝渗到了地表，倾城被这样的场景吓呆了，一时忘记动作。
站在他们身后，没有一丝声音。
高渐离看到了倾城，嘴角扯出了笑意，她来了。
“渐离，渐离”是高渐离的笑让倾城不再呆滞，撞开李有冉二人，扑到地上，抱起高渐离的脖子。
“咳咳...表姐，谢谢你爱我！”虚弱无力的声音，下一秒就要死去，说的却是那么幸福。
倾城如同被电击了一般：表姐，谢谢你爱我。表姐，谢谢你爱我。表姐，谢谢你爱我。
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还是说这么久以来，他只当她是替身吗？
诧异不明的看着他，更多的是心疼，血完全止不住，按在出血较多的地方去丝毫不起作用，依旧如泉涌一般。
笑了，高渐离痴迷的看着倾城，手想去摸她的脸，却怎么也抬不起来，试了又放下，试了又放下。
“呵呵...咳咳...”嘴角咳出了血，顺着嘴角淌到了倾城的衣袖上，暗红色，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渐离，别说话，别说话...”慌慌张张擦掉他嘴角的血渍，露出白净的皮肤。
“若是在古代，我们就能结为夫妻！”一字一句，十分清晰。
这一句话在倾城的脑袋里炸了开了：若是在古代，我们就能结为夫妻！
是他，一定是他！
“青松，你在干什么？”幼时的倾城低着头，看着表弟青松在地上玩弄着泥巴。
“表姐，我在盖房子。”回头给倾城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
“都是小大人了，还玩泥巴，小心舅母打你屁股！”倾城蹲下来，看着表弟玩泥巴。
“我要盖一个大房子，将来娶表姐当老婆。”
年少时，他围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要跟她说话，“表姐，很漂亮，又有才气，我以后要找个像表姐的女朋友。”
“若是在古代，我们就能结为夫妻，表姐，是不是你们江南的女孩子都像你一样好看？”成熟稳重的他在她身边总是表现的天真无知，对未来充满憧憬。
青松，是青松，他怎么会在这里？
“表姐，现在我却不能娶你，下辈子我们都投生在古代好吗？我娶你...咳咳咳...”高渐离始终都是笑着的，他觉得现在很幸福，只是有一点点遗憾。
咳出满脸的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啊...青松！！！”倾城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而大叫，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是他们，是他们杀了他。
拿起地上的剑，在李有冉他们还没有反映的情况下，一剑刺在了秋月的肚子上，连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刺死。
秋月收抓着剑身，不敢相信倾城尽然冲过来给自己一剑，剑冰寒刺骨，用了十层的功力。没有招式，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刺。“小姐！！”
“你该死，你该死！我一次一次让你，一次一次留你性命，你却是这样报答我的吗？”眼睛透红，充满了恨意，每一个字都咬紧了牙，说出自己的恨！“秋月，你很幸运，遇到的是我，否则定叫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倾城从来就没有用剑伤人过，祖先也从来不曾用利器伤过人，阴阳家有一种功夫叫做聚气成刃，如同刀剑一般。
随着剑抽出，血喷到了倾城的脸上，秋月直直的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呼吸，眼睛睁开，没有瞑目。
转个方向，将剑指向李有冉。
“你要为他报仇吗？想要杀掉我吗？”心疼，很疼很疼，倾城是他爱到痴狂的人，心中最重要的人，超过了自己，相处了这么久，用尽了手段将她留在身边，最后，要死在她的剑下吗？
她的武功出奇的高，当今世界上，怕没有人是她的敌手，诡异的身法，矫健的动作，迅敏的速度，的确不是她的对手，如果她恨他，那么死能求得他原谅，也是个不错的归宿了。
指着李有冉的剑发抖，想要杀掉他吗？明明是恨他的，为何却不忍心杀掉他呢？在他不肯写休书的那一刻就是怨他的，为何却不忍下手。
“倾城，你爱过我吗？”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一次问她了，她总是不回答，背对着他。这一次她会回答吗？
扔掉手中的剑，转身抱着高渐离的尸体坐在地上，背对着他，牙齿咬得很紧。
还是不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