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把棉衣披在已经被冻死的祢衡身上,又将祢衡的手稿——那些被他用铅笔头写在废纸本上的文稿整理一番,包进布包里面,背在身上,郑重其事地给祢衡磕了仨头,然后怀着悲愤的心情转身出了山神庙的庙门呆萌驸马爷gl。舒蝤鴵裻
凄厉的北风在枯树和破窗上面呻吟着。这月黑风高夜所卷起的迷茫,亦如他童年时代走夜路一样在他的身后涌起一排排黑色的波浪,像是黑色的魔鬼。一颗流星划破夜空,落进了山谷,不知道它陨落了谁的梦想?他就这样茫茫然不知所措地往前走着,走着,不想却因为心绪难平而走错了方向。
鞭炮声依然在噼里啪啦地响,听起来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以至于在他的耳畔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北风的嚎啕。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哭泣、呻吟、抽搐!多少痛楚,多少凄风冷雨日夜不停地倾泻着,雷电,伴随着无处发泄的苦闷。多少双企盼的眼睛为了公平正义而望眼欲穿,再没有了泪水,就像干旱的河流裸露出苍老的河床,在太阳下面艰难地唏嘘。
贾宝玉像一个幽灵一样往前飘着,他以为自己行走在梦境,便用手摸了摸背上的东西,那种感觉是真实的,方才知道不是在梦里。可是自己又在哪里啊?
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在暗夜的星空下面闪着幽光。他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是站在冰河上面的——原来这里就是被人们称为“清河”的所在,四周死一样的寂静,冰面上到处都是雪,白茫茫的雪澹!
他这个人一下生注定了就不会被这个世界所兼容,那“千山鸟飞绝”或许就是他孤独心灵的真实写照吧?是的,他是孤独的、慈悲的,他同情那些有才气的女孩子,他的心灵恰似一面棱镜折射出了她们的美好,可是眼见着她们一个个被这个污浊不堪的世界所吞噬、毁灭,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蓦地,在苍茫的河面上,他似乎看见了一个黑影,是人吗?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只见那个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在这冰天雪地里面,不被冻死才怪瘐!
凄厉的北风依然在耳畔鸣响,就像无数厉鬼围绕着他,直让他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心。据说鬼魂出没时会让人感觉到异常寒冷。
他好像徘徊在地狱之中,压在岸柳上面的积雪像白骨一样闪着惨白的幽光,隐约勾勒出树影的外轮廓。因为有了祢衡的先例,宝玉断定那个黑影是个已经被冻僵了的人,心里便感觉到一阵恐惧,但是他没有停下脚步,他岂是那种见死不救的麻木不仁者?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黑影越来越靠近了自己。
这回他看清楚了,那个黑影并不是一个被冻僵了的死人,他的手里还拿着根钓竿。这使得他的心里越发地感觉到奇怪——河面已经冰冻三尺,那个人还在装模作样地垂钓,莫非脑子有病?嗯,看起来他不是个“死人”只不过行为异常罢了!
等到来到近前,宝玉用手电照了照又看了看,见“鱼线”是垂在雪面上的,而那人的口中却吐出了一丝丝的白气。
“原来他还有生命的迹象!”
宝玉这样想着便对那人说道:
“先生何故坐在此处?不怕被冻死啊!”
那人头都不回,冷冷道:
“吾非祢衡,焉能被冻死!”
宝玉心里俺吃一惊:他怎么知道祢衡被冻死?莫非能掐会算?!因问道:
“先生怎会知道此事?!”
那人依旧头也不回:
“尚有棉衣赠,应怜祢叔寒[四八穿还珠]一梦乱浮生。误走清河路,缘来钓叟闲。”
宝玉想看清楚眼前这个“钓叟”的尊容,就用手电的余光照向他的脸,原来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但是生得慈眉善目、鹤发童颜。
宝玉惊叫道:
“原来是诸葛仙师!”
“正是老朽,呵呵!”
“仙师手执钓竿在此作甚?”
“在钓鱼。”
“仙师何等智慧,却为何在此‘缘木求鱼’?”
诸葛亮笑道:
“吾说有便有!”
说罢二目微闭口中念道:
“人言六月雪,娥冤深似海。上天若有意,九日冰河开!”
诸葛亮刚刚念完,就听见咔嚓一声闷响,冰面上就出现了一道裂缝,吓得宝玉心惊胆寒:
“先生法力果然神鬼莫测,不仅在隆冬时节借来东风,还可以在寒冬腊月使冰河裂开,真乃神人也!”
诸葛亮道:
“非也,实乃人间冤气重感应了苍天!”
宝玉问道:
“但不知祢衡去往何方?”
诸葛亮道:
“祢衡虽为奇才,但性情狂放不羁所以遭此劫难!我已经禀明圣御诸天在天界恢复其文职,可大展奇才!”
宝玉不解地问道:
“缘何天界与人间两种概念?在天界亨通而于人间寸步难行?!”
诸葛亮道:
“天道无私,乃‘损有余而补不足’。太阳不会吝惜自己的光明,水总是先注满低洼然后再提升自己,人体中的元气总是先补足有病的脏器,然后再去充实整个身体。人心有私,故反其道而行,然而人类社会并不依靠‘潜规则’存活,官僚和民众构成了一个社会整体,是狗头和狗尾的关系,把狗尾巴割下来去喂狗头,你想狗会长膘吗?所以天道无私而恒久,人道自私而无法久长。古往今来无不如此。”
宝玉点头道:
“的确是这样!当国有资产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