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你话都不能这样说,阿煌可是你的兄弟,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兄弟坐牢,见死不救吗?”
“你们家自个不是有房子吗?把这房子买了不就好了。”夏明辉梗着气道,一副耍赖样。
周如气结:“我们当然会卖,就是风……风什么来着?”周如顿一下,问向身边的儿子,原谅她词汇量有限。
伊宸差点没翻白眼,他这个老妈有够奇葩的,“风餐露宿。”
周如气势大振:“对,就是风餐露宿,我们也要把阿辉救出来,可是我们这个小房子能卖多少钱,最多不过就是四五十万,远远不够。”
“那也不能让我们全家陪着一起死啊。”夏明辉也是振振有词,说完随便捅了捅身边扮死人的老婆陈悦芳。
陈悦芳茫然地抬起头,眼睛红肿得跟兔子似的,乖乖地点着头。
众人选择性忽略她。
老太太一拍桌子,气势如虹:“房子是我的,我说了算。”
“我不答应。”夏明辉嚎道,但见老太太一记冷眼杀过来,便熄了声,闷闷地说道:“那我们住哪?”
“住哪以后再说,现在先解决了眼前的事要紧。”老太太不耐地说道。
“妈……”周如感动地叫了一声,其实她以前对老太太并不是特别孝顺,今儿她才真正打从心里敬爱这个老人,她决定了,以后把她当亲妈一样看待。
“先别急着感动,那是我儿子。”夏奶奶眼睛可晶亮着,岂会不知周如的想法,“就算卖了房子,这钱估计也是不够的,我寻思着,要不再跟明月借点。”明月是她最小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本来过的最是凄苦,可没想到时来运转,她丈夫郑少华养鱼居然也能养出名堂来,大发横财,反而成了家族中最有钱的一个。
老太太想,明月向来听她的话,而且当年明月日子极其难过的时候,夏明煌这个做兄长的没少帮衬她,有点好吃好喝,都念着他妹妹,如今他出事了,明月肯定不会不管的。
老太太想的是很好,可惜一个电话打过去,夏明月接到母亲电话时还是很热情地寒暄着,可一听到借钱,就推说着她人在外地,赶不回来,有什么事等她回来再说,然后就……就很大气地挂了电话。
等她回来,黄瓜菜都凉了,周如在心里咒骂着,分明是不愿借钱找的借口,枉她家那口子掏心掏肺地对他们,全都是白眼狼,目光突然看向夏小离,也有些愤恨,把夏小离也归在那群白眼狼之中。
老太太脸色也极其难看,瞧她养的这都是些什么儿女,恨不得塞回肚子里重造。
“妈,既然小妹不肯出钱,就是把房子买了,也顶不了屁用,干脆别卖了,阿煌这事依我看就是被坑的,我们出钱打官司好了。”夏明辉算盘打得精,他估摸着打官司的钱总不会比卖房子多吧,而且还不一定要他出钱。
老太太难道就不想打官司,她当然想了,但是人家工厂上面的公司是政府的,国有企业,官字两个口,那笔钱不见了肯定是要他们夏家补上来的,他们无权无势,就是想告也没门路,凭什么跟人家斗?
“小妹不出钱,凭什么要我出,全家日子过的最怪的人是我,妈,你就知道可怜老小,怎么就不知道可怜可怜我,总之,房子我不同意卖。”夏明辉放下这一句话,拉着老婆回家,他就不搬了,看他老妈子狠不狠得下心把他全家都赶走,他就看准了老太太总不会为了一个儿子把另一个儿子孙子孙女都逼死吧。
老太太气得直捶沙发,可没用,孩子都大了,再不听她的话了,她一个老人能怎么办呢?
小离悄悄走回房间,在一个铁盒子里翻出一本红本子,紧紧地握在手中,这是她童年最美好的记忆了。
“婶婶……”小离把东西递到周如面前。
周如本哭得昏天暗地,看见小离也觉得心烦,正想推开她,不小心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瞬间眼泪鼻涕什么的都停了。
“你……你真舍得?”这是当年夏明辰留下的房子,虽然不大,但位置却是极好的,前阵子就有风声说那要动迁,大公司的工程,赔款一定很多。
“没什么舍不得的,叔叔才是最重要的。”叔叔对她恩重如山,就是把命给叔叔,也不带眨一下眼的。
周如傻愣愣地接过房产证,捧起来顿感沉重,这个房产证可是经历过一阵腥风血雨的。当年夏小离还小,大约是小离上六年级出事那会,听说二伯夏明辰留下来的房子那边要动迁,消失已久的张婉仪又神奇地出现了。
张婉仪以为丈夫死了,房子理所当然就是她的,喜滋滋地跑去签字,结果人家告诉她,户主根本不是她,而是她还未成年的小女儿,打死张婉仪也想不到,当年他们买房子后,小离恰巧在那个时候出世,丈夫在女儿出生的时候大喜过望,直接就把户主写了小离的名字,所以张婉仪根本没权力卖房子。
周如永远记得那一天。
小离因为重遇人贩子,并且发生了不好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夏小离几乎都快崩溃了,成日躲在家里,不敢见陌生人,不去上课,也不出来玩,连饭也是夏明煌送进去的。
后来张婉仪突然来了,说要带小离去玩。
小离怯怯地跟着她妈走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周如明显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