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叶阳驰终于表现出那么点有价值的模样,“三嫂”上下看了他两眼,居然没再计较邑修澜“以下犯上”,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校园全能高手。见状三哥急忙再度上来打圆场:“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未免夜长梦多,咱们今天晚上在这里住一夜,明天就掉头回去!”
对此邑修澜不置可否,任由他自说自话。倒是叶阳驰忍不住,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他确定这一路上邑修澜根本不曾拿出过破穹剑,而且上善观的人也始终不曾追上来,为何他们两个人却是一副笃定了他们会向这边跑的架势?
三哥闻言嘻嘻一笑:“这还不简单?正道那些沽名钓誉的家伙素来标榜同气连枝,上善观出事,肯定整个正道都下了对这小子的通缉令;而你们之前并非邪剑派的人,无论怎么看,前去资枭方向的可能性都更大一些。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却是向着旁边的“三嫂”所言,还悄悄的抛了个媚眼过去。
“……”好吧!叶阳驰认命:原来这两人和邑修澜想法一样,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
大概因为两个人都在是以有恃无恐,待此事说定之后,三哥便带着“三嫂”去了隔壁他们那间客房,留下叶阳驰二人单独在此。关门前三哥甚至还促狭的对着叶阳驰挤了挤眼睛,留下一句:“做哥哥的这回就不打扰你们夫妻俩‘恩爱’了!明儿还要赶路,莫要胡闹的太晚才是!”而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叶阳驰的回答是气汹汹的比了个中指——可惜这里没人看的懂。
待到终于安静下来,邑修澜才慢慢在桌边坐下,目光盯着桌面上的茶杯,神色平静,若有所思。叶阳驰关门回来看到他这副架势,再度想起先前这人坚持两人同行的模样,心中后知后觉的泛起一阵甜意:不枉他不顾现实与梦境之间的差距执意坚持这场恋情,这人确实值得——若是情商能再高一点就更好了!
要捂热一块冷藏的木头,果然还是要有耐心的循序渐进才是。早晚木头点燃,能够反过来温暖自己。
不过在此之前,他想了想,决定冷饭热炒一下以告慰自己欲壑难填的胃,于是试探着开口:
“阿澜,你刚才……唔……谢谢你坚持要带着我,不然我恐怕真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邑修澜“嗯”了一声,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一再提起。他不接话,叶阳驰也能自得其乐,续道,“不过,你真的打算就这样跟去?”
他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如今知道了那两个人来自邪剑派,按照后面的剧情推测一下,多半在这里便是邑修澜的命运转折了。当初“影子阳光”那家伙说过,邑修澜去了邪剑派后,因为持有破穹剑,得到侥幸没死的石戮尘那老鬼的赏识,开始走上在邪道混的风生水起的某点男主的道路,正式成为他所欣赏的那个呼风唤雨的邪派新秀,并且凭借出色的能力蒸蒸日上,直到站上顶端。
但是现在看来,邑修澜虽然不容于正道,却也未必有去邪道的打算,尤其之前他曾说过,要见机行事,显然还计划着中途逃脱。
叶阳驰觉得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加深邑修澜走这步棋的打算,顺便探听一下自己在他计划中的定位。
不出所料,叶阳驰一问,邑修澜便望了过来,若有所思道:“你觉得我应该跟着去?”
“至少那两个人看起来并没有恶意吧!”叶阳驰循循善诱道,可惜话一说出,就看到邑修澜眼中闪过一缕怪异的神色,他不由得尴尬的挠挠头:“好吧,至少三哥没恶意。”至于那位“三嫂”,恶意简直都快实体化了!天知道这样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来的。
邑修澜看着他片刻便移开眼,慢慢的道:“我还道你忽然开窍,原来还是一样。”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叶阳驰有点晕,下意识问道:“啊?”
邑修澜反手轻轻叩击桌面,瞥了眼旁边的墙,一墙之隔的后面便是那两个人,隔墙有耳,是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道:“表面上看来,他们两个都无恶意。”
表面上?叶阳驰沉吟:三哥也就罢了,那位“三嫂”,别说表面上,不管怎么看恐怕都称不上“无恶意”吧?
“不过是伪装罢了。”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邑修澜耐心的将自己所想逐渐道来,“一个和善一个刻薄,都只是伪装,比起后来那人,先前那个反倒伪装的更彻底一些。”
他这么一说,叶阳驰顿时意会过来:“不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么!”这个道理他还是知晓的,经邑修澜这么一说,貌似还真是这么回事:那位“三哥”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见面,他却表现的如此自来熟,无论怎样被质疑挑衅都是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比起他这种笑面虎,“三嫂”那种直白的表现反而不足为惧了。
见他一脸恍然,邑修澜点了点头:至少还没笨到家,总算不是无可救药。
这一路相处下来他早就看出,叶阳驰这人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本质上来说却仍旧淳朴的很,一点都没有叶阳御风那种藏的极深的心计。仿佛他从小到他所生长的环境当中从没有过尔虞我诈,想事情虽然天马行空一些,却也常能剑走偏锋——这种明明不谙世事偏又一点就透的性子,曾让他多次质疑过这人究竟是在做戏还是真糊涂。
然而现在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根本不是在扮猪吃老虎,而是确实不曾设想过这些。好在只要说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