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的婚礼结束之后,四爷面露恰到好处的喜色,内心却焦急不已,行动上就有些急切了,他不顾众人的目光兀自携着福晋的手坐上马车,等到终于回到了府里,再次拉着福晋的手径直去了她的院子无上进化。
四福晋有些许疑惑,自家爷们从来不曾当众这么抬举她,且按日子来算,今日该是宋格格侍寝,四爷今儿个怎么跟她回了房里呢。
四爷坐下后,连一口水都没喝就遣散了福晋屋里的丫鬟仆婢,不再掩饰语气中的急切,吩咐苏培盛道:“把大阿哥抱来。”
四福晋想要阻止,这个时辰大阿哥怕是睡熟了,但是看了看自家爷沉默寂寥的眼眸和略带期待的神色,琢磨着可能是重要的事情涉及到弘晖,四福晋到底没有开口。
五岁的大阿哥刚刚被叫醒,到了额娘的房里还眯瞪着眼睛,却能够一丝不差地给阿玛额娘行礼问安。
四爷挥了挥手,苏培盛自觉地退下关好门守在门外。四爷这才从荷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琉璃瓶子出来,伸手招了招弘晖,弘晖快步地走到阿玛膝前,孺慕地仰起头。
“弘晖,这是阿玛得来的好东西,你九叔说了,你喝过之后可能会有些难受,你也不用怕,你九叔家的弘晸弟弟已经喝过了。”
弘晖接过阿玛手里的瓶子,起开盖子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水,连弘晸弟弟都喝过了,他是做哥哥自然要喝,真不明白有什么需要害怕的地方。
四福晋抬了抬手妄图制止,可是弘晖动作太快,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把那份不靠谱的东西吞了进去。
四爷看到了福晋的动作,也没太在意,这药剂有效没效暂且不说,只说福晋身为弘晖的额娘竟然不晓得她着了道中了毒,连自己的孩子自打一下生就带着胎毒都不知晓,这事让四爷心里不大好受。他一向以为福晋是细致稳妥的,可是保全不了嫡子,把后院打理得再周全又能如何?
弘晖喝过药之后开始把玩琉璃瓶子,真是有趣,竟然能透过瓶子看到对面去,“阿玛,这个瓶子弘晖留下可以吗?”
“自然可以,”四爷自打知道儿子可能命不长久之后,缓和了他一贯的严厉作风,对弘晖难得的多了份慈父心怀,此刻虽说没有笑容,但是语气里的温和关爱却做不了假,“这是你九叔好容易淘弄来的,你把瓶子留下来吧。”
弘晖对着阿玛露出喜悦的笑容,可是这朵笑容还没能完全展开,弘晖就感到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他咽了咽口水想要压下去,万一在阿玛面前打嗝就不好了,可是胸口往上涌的感觉太急迫了,到底没能压得住,弘晖不自觉地咳嗽了一下,这下可好,吐出一大口咸腥的口水出来。弘晖觉得丢脸坏了,转头向额娘求助,竟然看到了额娘惨白了脸。
“弘晖!”四福晋跑前一步,跪到弘晖的跟前,右手颤抖着拿出边缘绣着兰花的雪白贡缎做成的帕子去擦儿子口中溢出来的黑血。
四爷却定了定神,他注意到弘晖吐出的这口血是漆黑的,隐约还带着绿芒。
“爷,”四福晋回头望向了四爷,声音透着哭腔,“快请太医吧。”
“不可,”四爷严厉、干脆地拒绝,“想来是把毒素排了一些出去了,明日你带弘晖去九弟府上,他府上有神医。”四爷又看向了儿子,语气和缓了很多,“弘晖,来告诉阿玛,现在觉得胸闷吗?”
弘晖看阿玛不曾责怪他,再次露出了笑颜,“不闷,倒是比以往舒畅了一些。阿玛,儿子刚刚失仪了。”
“只此一次,”四爷淡淡地点头,将弘晖沾血的外袍褪了下来打算一会儿让苏培盛亲手烧毁,他再看了看自家儿子不再青白的小脸,说道,“先回去洗漱一番,今日之事不可对旁人说起,身边伺候的奶嬷嬷、小太监和哈哈珠子也不能说,记住了吗?”
弘晖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再次行礼之后告退。
“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四福晋握着沾有儿子呕出来黑血的帕子,声音都在颤抖。究竟是怎么了?自家爷的话他听不太懂。怎么好像儿子吐血是件天大的好事一般。
“福晋,”四爷严肃地抿了抿嘴,“若不是九弟府里的神医诊治出弘晖中了毒,我们的弘晖不出三年就要病死,你可知道?”
四福晋只觉得身子都瘫软了,她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她日防夜防,究竟什么时候、究竟是谁趁着她不堤防伤了她的儿子?
“爷,查出是谁了吗?爷,那是我们的嫡长子啊,您决不能放了她!”
四爷的面孔更加刻板、威严、冷肃起来,不放过她?怎么不放过?那是爷的亲额娘!难道他可以不孝顺额娘,然后顶着不孝的名声去替皇阿玛、太子办事?那他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福晋,你也该谨慎些帝国苍穹。在阿哥所的时候你就中了毒,这毒对你暂且无碍却可以传到我们儿子身上,几乎无药可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弘晖衰弱下去。爷以前就觉得奇怪,你我身子骨都算硬朗,弘晖怎么自打出生就药汤子、药丸子不断,原来是这么个缘由。”
四福晋听出了自家爷的怒气,那是针对她的怒火,可是她不相信,身边的嬷嬷是个中高手,所有入口的饮食嬷嬷都会仔细排查一遍,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着了道?可是爷既然这样说了,也不可能是没有根据了,爷一直咬着不肯说那个下毒的人,是谁让爷顾忌着?四福晋转念一想就有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