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檬放开了心怀,一路上游山玩水,渐渐地还是走到了离御驾不远的地方,弘晸就吵着一定要去看他的弘晖哥哥,“额娘,我就偷偷跟弘晖哥哥说会儿话,连阿玛都答应了,你干嘛不同意啊?”
黛檬狠狠瞪向坐在一旁悠哉喝着茶水的九爷,“跟皇阿玛在一个城镇里就够让我心惊肉跳的了,你还放任着弘晸去看弘晖?你们什么时候说好的?竟然都不知会我一声?那现在来问我的意见还有什么意思?”
九爷撂下了手里的茶杯,挑眉看向瞪圆了眼睛的黛檬,“有什么关系?原也用不着你来拿主意阴魂缠身。一会儿给弘晸带上人皮面具,多带些护卫,再让白河跟着,能出什么事儿?”
“能出什么事儿?”黛檬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口气愈发不善,“你竟然还问我能出什么事儿?弘晖见了弘晸之后即便不跟四哥说,难道四哥还会不派人十二个时辰地跟着弘晖?四哥知道了有个不大点儿的小孩子跟弘晖玩儿了一个下午他会不疑心、不探查?你就非得让四哥知道你偷偷离京了不成?”
九爷看黛檬动了真火,连忙柔声安抚,“别生气、别生气。我让白河跟着就是为了有人能够把弘晖身边儿的暗卫引开片刻。放心吧,这两个孩子心里头有谱儿得很,弘晖不会跟四哥多言的。”
黛檬猛地站起身子、撩开帘子走进了内室,扔下一句气话,“我不管了!反正以后有什么事儿你们爷俩儿自己合计就成!什么都不用跟我商量了!”
九爷看情况不妙,连忙对着弘晸打了个眼色,弘晸挺起了小胸膛,洋洋得意地瞥了他阿玛一眼,还是小爷有用,阿玛老了,哄不动额娘了。弘晸迈着小小的八字步进了内室,立刻换了副可怜兮兮地表情,几步窜到了独自坐在梳妆台前生闷气的额娘怀里,泫然欲泣地说道:“额娘,你是不是不喜欢弘晸了?”
黛檬除了心下无法言明的隐隐不安,也不过是一时气愤两个人自作主张把她蒙在鼓里,看看九爷说的话,什么叫原也用不着她来拿主意?家里就两个爷们有脑子,她脖子上顶着的这个东西就是个架着珠宝的摆设是吧?最要紧的是,弘晸什么时候跟他阿玛那么亲了?以往有什么事情弘晸都是最先问她的意见的。
黛檬怀揣着隐隐的醋意,直到看到眨巴着雾蒙蒙大眼睛的弘晸进屋趴在自己怀里,心里这才舒服了一点儿,她摸着弘晸细细的辫子,叹息道:“你以前说过要保护额娘,还要帮额娘生小阿哥的,如今都忘了吧?你以后是不是只喜欢你阿玛了?”
弘晸心里头这个得意啊,小爷就知道,额娘最喜欢小爷了,阿玛什么的都是过眼云烟,根本就靠不住啊。他抬头看向额娘,眼睛里带着浓浓的依恋,软软的小嗓音让黛檬直痒到心坎儿里,“额娘,弘晸自然是最喜欢额娘的。可是这种事情本来就该是爷儿们多费心的,额娘就安安稳稳歇个午觉,等到弘晸回来了一定给额娘带您最喜欢吃的核桃酪。”
黛檬顿觉无力,弘晸才多大点儿啊,就养成了男尊女卑的思想,这就已经知晓这些事情是爷儿们该想的,娘儿们该做的就是在家里吃好睡好就够了。得了,她光把九爷一个人掰正都困难,弘晸虽说可塑性更强些,但鸡群里出现只鸭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还是别费心把弘晸教成个新好男人,反而让他在大清朝格格不入的好。
“也罢,你要去见弘晖哥哥也没什么了不得。只是跟他说清楚,不要把阿玛、额娘出京的事儿说给你四伯听,免得你四伯又让你阿玛辛苦劳累。”
弘晸得了额娘的应允,兴奋地蹦蹦跳跳找白河去了。
九爷又嘱咐了白河几句,看着几个人护拥着弘晸离去,四下也都清净了,这才进了内室和衣躺在黛檬身旁,见黛檬背对着他,知道她还在生气,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你究竟气个什么?若是你真担忧那么多,也不会走走停停还是到了这里,可见你也知道以我们今时今日的改装不会被熟人认出来,那你究竟担心什么?”
黛檬先是不想理会他,但心下实在难安,在九爷再三低声下气地讨好声中,还是转过了身子,趴在九爷胸膛上说了出来,“胤禟,我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事儿了,没法子一下说明白,可一路上若是离得皇阿玛一行人远了,我就会不安,这才慢慢赶了上来。如今离得近了,我偶尔便有心跳加快之感。胤禟,怕是要出事儿了。”
九爷摸了摸黛檬的黑发,并不敢把黛檬的话不当回事儿,黛檬的运气本来就好,吞了凤凰魂魄之后更是偶尔有些预感,即便是几次到宫里有人陷害冲撞黛檬,黛檬也会遇难成祥。如今既然感到不安,必定是确实有事儿要发生了,怕是还要皇阿玛的一行人有些关系。
夫妻俩如今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儿,黛檬把心事说出来之后也不再多担忧,就如同弘晸刚刚说过的,有些事情还是让那群大老爷儿们想去吧,老娘儿们就应该在家享清福,哪怕是不到二十岁的老娘儿们也一样。黛檬安心地趴在九爷身上睡着了。九爷也是个没心的,管他天翻地覆,只要他们一家四口安好就行,于是九爷搂着黛檬也睡熟了。
等到晚饭时分弘晸黑沉沉着一张脸回到客栈,一家人用过晚膳,黛檬的担忧终于得到了证实。黛檬吩咐奶嬷嬷把弘暲抱下去休息,又遣散了一众下人,这才开口道:“说说吧?晚上你吃了六片胡萝卜,显然是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