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河底,一大一小两具尸体被杂乱的水草纠缠着,在水中无规则地浮动着。
那具较大的尸体的胸口,隐约可以看见一个诡异咒文的烙印。突然,烙印闪过一道血红色的暗淡光芒,尸体在一瞬间腐烂融化成一滩腥臭的黑水,又在瞬间被清澈的尼罗河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河面之上,袅袅浅灰色雾气腾空散去。
白色的鹰在碧蓝的天空掠过,发出一声长鸣。
尼罗河水拍打着船底,可称之为庞然大物的埃及王船上,巨大桅杆顶端的旗帜迎风飘扬,旗帜上金色丝线绣成荷鲁斯之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年轻的法老王站在船头,迎面吹来的强劲的风将他金色的发丝吹得飞扬起来,深蓝色的披风在他身后不停地翻飞。
双手展开一张地图,少年王低着头,看着图上详细标记出来的埃及正在建立神殿的几处地点。马哈特大神官站在他身边,手指在地图上慢慢移动着,每指向一处,便详细说明当地神殿建设的进程。
年轻的法老王沉吟了一会儿,将这张地图卷起来,随手递给了马哈特。
船舱的门开了,埃及年少的王弟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上王船的甲板,一件厚实遮风的披风将他头部以下的身体挡住,垂落在地,连脚都盖上了。即使大风迎面吹来的时候,这件厚实的披风也仅仅是下角摆动了几下,而没有飞扬起来敞开。
很显然,这是卡琳的杰作。
因为一大早就被叫起来拎上了船,所以王弟现在似乎还显得有点困倦。
他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了一点,然后,他向他的王兄走去。
船头的风本来就很大,当他已经很接近他的王兄的时候,突然又是一阵狂风猛然袭来,年轻法老王的披风几乎是被这股狂风笔直地向后扯了起来,恰好一下子打在他的脸上。
年少的王弟在那一瞬恰好抬起一只脚向前走,这股狂风突如其来地刮来,顿时吹得他几乎站不住脚,那深蓝色的披风又恰好打在他脸上,整个儿遮住了他的眼。
视觉一失去,平衡感顿时失调,他顿时一脚踩在自己的披风上。
一个踉跄,他眼看就要向后跌坐下去。
少年王那绯红色的瞳孔本就是一直注视着向他走来的王弟,此时立刻上前两步,一把抓住游戏的手臂。
一拽,他的王弟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怎么走个路都不稳!”
搂着他的王弟的年轻法老王低声训斥道。
因为突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揉着被披风打到而有点疼的眼部的游戏这么想着,抬起头来。
他怔了一怔。
因为他发现亚图姆现在似乎并不开心,那双盯着他的绯红色瞳孔带着很明显不快的神色。
因为已经站稳了,所以他想站直身体。可是亚图姆的手紧紧地抱着他,让他后退不开。
他困惑地仰着头看着那皱着眉盯着自己看的少年王。
“王兄?”
没有反应。
“王兄…………呃!”
浅褐色的手指一把捏住年少王弟的下巴,向上一抬。
年轻的法老王突然低头,张唇一咬。
顿时,年少王弟白嫩的左颊上就出现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牙印。
亚图姆手一松,头也不回的走了,冷着一张俊美的脸,显得很不愉快。
马哈特赶紧跟了上去,在经过满头雾水的王弟时,他看了王弟一眼,脸上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神色。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明明在清晨上船的时候,因为能返回王都,亚图姆的心情看起来似乎还不错的。
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的游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左颊,那咬出来的齿痕不浅,不过没出血。
“王弟殿下。”
跟在他身后的黑发侍卫的神情有些尴尬,话也是吞吞吐吐的,“那个……大概是因为我,很抱歉……似乎给您添麻烦了。”
“什么?”
“早上的时候,马哈特大神官找我过去,让我说一下您在那天下午经历的事情。”
“他以前不是问过吗?”
“是的,但那次您只是粗略说了一下,所以马哈特大人希望我说得更详细一点。”
“然后?”
“所以,就是那个陌生人对您无礼的事情也……”
无礼的事情?
游戏很困惑地想。
那个人好像也没做什么……等等!是指那个吗?
游戏终于明白马哈特会露出那样奇怪的表情,此时他下意识摸着自己脸上的咬痕,也不禁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
另一个我是因为这个事情在生气?
“呃,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并不是那样!王弟殿下。”本来因为一时不慎说出这种事情让王弟殿下困扰而觉得很愧疚的克雅突然露出很严肃的神色,“或许我没有资格这样说,但是您有时候实在太没有警惕性了。在那样复杂的形势中为什么要轻易地接近一个陌生人?”
“也不是……”
只是那个时候,他下意识觉得自己不需要警惕那个人,所以……
但是要怎么解释,对亚图姆说是自己的直觉?那样的话,且不管亚图姆什么反应,至少绝对会被赛特骂个狗血喷头的。
年少的王弟还在头疼地想着,突然觉得脚下的甲板猛烈震动起来。
一直在安稳航行的庞大船身突然一震,然后整个船只都猛烈摇晃起来。
“王弟殿下!”
克雅一把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