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匆匆地从医院里走出来,两个沈卿来派给我的保镖虽奇怪我没和沈卿来一起,却也并不多问。舒麺菚鄢从楼梯到医院大堂,我的步子迈得有多大他们就跟得有多急,与我始终保持着唾手可得的距离。我甩不掉他们,干脆视若无睹,一边走一边给沈临风打电话,就这么冲出了医院。
沈临风的公、私人电话却都打不通,一个提示不在服务区,另一个提示关机。我不死心,一次次的重打,任那两段机械的提示音将自己气个够呛才停下来。
我刹着步,后面两个男人也骤然停住,有些莫名其妙地看我站在马路中间的斑马线上给沈临风短信。
身边来往的行人穿行,经过我的时候顺带给我一记微讶的眼神后擦肩而过。我颤抖着手指,将语无伦次的一大堆文字删减成一句话——你才是沈叫“风”!
信息送出去以后,我才注意到有好几条未读信息,点开看,全是信息提示台来的,提示我在不久前沈卿来打了若干个电话给我。而那时候的我,正在不停地拨打沈临风的电话柘。
我有些恍然,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身后忽然上来一投推力,将我连拖带抱地弄到了马路边。
我回头一看,原来红灯已过,大批车流从我刚刚立足的人行横道上驶过。
保镖有些汗颜地松开捏紧我双臂的手,终于忍不住问出口:“简慈秀,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要不要跟沈……扳”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响起,接通,那端正是沈卿来。
……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suv停在路边,沈卿来推开车门下车,急匆匆冲到坐在花坛边缘的我的身前,高大的身子蹲低,漂亮的眼睛微微仰视着我。
几个保镖不远不近地站着,看似无意,实则成圈成阵,将我们护在中间。
沈卿来轻声问:“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
我冷着声音,“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沈卿来一愣,握上我搁在膝上的双手,“你去过书凝的病房了是不是?为什么要跑?”
“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沈卿来有些急迫,眉心浅浅地揪起来,一只手揾上我淤肿的脸,“鼻子还流血么?脸还疼么?”
我“嘶”地一声逃开他的触摸,仍是那句,“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沈卿来终于无法忽视我的问题,有些泄气地站起来,“我跟顾书凝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如果刚刚就在门口,也应该听到我怎么回答她的是不是?我承认最初和你在一起的想法是有些移情作用,但是那没有持续多久。后来我和你相处全然自内心,我是真的……”
他误会了我说他“自欺欺人”的意思。
我打断他,仰着头问:“顾书凝为什么叫你‘风’?”
沈卿来骤然停下解释,神色陡然间凛肃,“什么意思?”
“我听见顾书凝叫你别走,她说‘风,求你了,别走。’”我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不容他反驳,“当时病房里就只有你和顾书凝,你不用告诉我是我听错或是看错了。”
沈卿来默然两秒,眯了眯眼,有些无奈,“你不让我这么说我也得这样告诉你——就是你听错了。她是叫我留下别走,不过她并没叫我‘风’。”
我一时愕住。
刚才在医院里经历的那一幕造成的烦乱,经过这么久的折腾与过滤也平息了许久,可我怎么也不相信是自己幻听。然而沈卿来一派平静地否认,又让我有些犹疑:难道是我太过惦念这兄弟俩的身份玄机而影响了自己的心绪?
沈卿来再次蹲低身子,认真地凝视着我几分茫然的眉眼,“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我内心里天人交战,他这样一问,我便不假思索道:“我从前认识的阿来并不是你。”
沈卿来搁在我膝头的手轻轻一震,却转而安抚地拍拍我,“不要再纠结这个了,想不起从前并不代表会影响到将来。”
我的思维仍旧沉浸在之前的怪圈里,口齿讷讷,没能接上话。
沈卿来趁热打铁,柔声道:“还是……你其实是太想念小风,才会有那样错觉?”
我直觉地否认,“才不是那样的!”
沈卿来下了杀手锏,轻声笑道:“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告诉小风这件事?”
我泄气,喃喃道:“打了,他没接。”
我膝头,沈卿来的手再次轻轻挪腾了一次。
“别闹了,乖,先回酒店。”
他直起身,轻轻扯住我一只手臂要将我拉起来。
我仰着头看他,“顾书凝呢?”
“还在医院里。一会儿我的人会送她回市。”
我这才想起还有更急的事,急切道:“她的爸爸妈妈在她手里,她会对他们不利的!”
沈卿来一怔,我“嚯”地一下站直了,“你知道的!我和顾书凝的过往,你肯定都知道!”
沈卿来没有否认我的说法。上前揽了我的肩,一边带着我往suv方向走一边柔声道:“你先别急,你们之前在茶吧里谈了些什么?你慢慢告诉我?”
在我与沈卿来乘着黑色suv去往酒店的途中,我告诉沈卿来顾书凝提出用她的亲生父母来交换lisa的条件,在我磕磕巴巴地对沈卿来描述顾书凝过去是怎样对待自己亲生母亲的种种时,沈卿来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似难以置信,又似痛心疾,然而这两种情绪,他都竭力地掩藏,只是一直紧绷到僵硬的嘴角暴露了他内心的复杂与交战。
“我并不是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