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这情不自禁的一句感怀之言,阳光下如金钻镶边的沈卿来一幅给噎住了的表情,明明,他去捉全麦面包圈的手还探在半途中,根本未及把食物拿起塞进嘴里hp铂金王子重生记。舒榒駑襻
想当年我与他在三万英尺的天空相遇,即便我是那样蓬头垢面的形象,我仍是感受得出他对我不加掩示的好感与兴趣。到后来,我更是被他宠爱如手心至宝,是以,我从未经历过他这幅错愕的表情——且是在我主动示好之后。
涌上大脑的一脉心血立时给打压得降至喉管,我喉头一痒,竟然呛得咳嗽起来。
咳咳也好,我正好借此来掩饰羞人的尴尬,却不想那不是“咳咳”而已,我根本就停不下来。
于是在沈卿来审度、辨识与微诧的凝视中,我狼狈不堪地握拳捣嘴,扶着外飘窗的墙角咳得前仰后合娆。
“你……你还好吗?”
沈卿来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装模作样,也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似乎觉得应该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具体怎么做,完美得无懈可击的脸上有了明显的惶然。
我咳得辛苦万分,有口难言,心里却将面前这失了忆的男人怨了个四脚朝天。
你丫失忆损的是记忆又不是智商,你丫的忘了我也不至于忘了风度……
你凭什么任一美女在对你示好失败以后,还在你面前跟小丑似的捶胸顿足?
你丫的就不会过来给拍个背、顺顺气啥的绗?
什么破侄子!
我双眼泪花四飙,时不时才能腾出一小会儿瞟那错愕男人,看他手足无措、一幅欲来还休的模样,心下又失望又无奈,只好用另一只手对他无力地摇摆再摇摆,那摇摆的力度与弧度都有哀莫大于死心的悲壮,意思是你不用管我,任我自生自灭好了。
要说人还是得刺激刺激才能成事儿。
男人在我再三对他摇手之后终于坐不住了,将原本探向全麦面包圈的手转而探向我。他人高手长,捕捉目标亦精准,迅速就隔着早餐捉住了我虚晃在空中的手。
“你是不是病了?怎么突然咳成这样?”
我听得出他语气中有真切的关心成分,然而手被他捉住,使我愈发难堪,拧过脸来瞪视他的目光顿时含了几分凶光,将他瞪得微微一怔。
“咳咳咳……你……你才有病!咳咳咳……”
好容易摸索出这咳嗽中喘息的间息,我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他又是一愣,接着莫可奈何地笑叹,
“我可不就是有病么。”
我来不及为他这句话心酸和懊丧,他已经站起来,捏着我的那只手稍一用力,将我也拎起来。
我耸肩捣嘴,与他面对面,翻起眼睛看他,脸色与神情想来都挺骇人。
他这下倒是丝毫迟疑也没有,大手在我背后有节奏地轻拍,力道刚好。
他默然无声地拍了没多久,我那口气算是顺过来了。我觉得这与他上来轻拍我的背少不了干系——身理上是次要,主要是心理上的。他关心我,懂得关心我,这一点很重要。
“谢谢……”我收回一脸凶相,诚然对他道谢,看着他的双眼还盛着星星泪花,“还有……对不起,我并不是真心骂你有病。那是气话。”
他扬一扬唇角,却并不是在笑,那动作更像是撇嘴。
这是什么意思?
从前的沈卿来在沈醉面前,这种不置可否、意义不明的小动作几乎没有。
他的一切都是明朗的,尤其是与我有关的一切。
我忽然觉得他有些陌生,比起之前不言不语不与我过多交流的他更为陌生,这感觉涌起的第一瞬间,我即迅速地压下这股情绪不让它滋生得更强烈。
——我不能与一个失忆的人在习惯这个问题上计较分毫。我更无力在这时候去一探究竟。
于是我学着他的样子撇一撇嘴,
“吃早餐吧。啊,面包圈是你的,我不会跟你抢的。”
说着我退出他的圈围,重新坐回外飘窗台上,拿起被他选剩的三明治。
“之前你要求的,不要了吗?”
他走近两步,长腿就在我的脸侧两分米远。
我咬了一口三明治,眨巴两下眼睛挤干咳出的水光,思度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啊!
他指的是……
蓦地,我被他再次扼腕拎了起来,转眼间他的胳膊紧搂住我的腰,一只手握住我拿着三明治的手的手腕。
两个人,瞬间严丝合缝。
我慌张得无以复加,嘴里的三明治也忘了嚼,呆呆地撑起眼皮看他。
他密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遮得一双星眸愈发如梦如幻般惑人深陷。
他这是,要我吻他吗?
我刚刚的要求,不就是要吻一吻他?
我的舌头比我诚实大胆,已将三明治腾到一边,伸出唇外舔了舔唇。
我听见他轻轻一笑,“斗鸡眼。”
那股因为他撇唇的小动作带来的陌生感,被他的“斗鸡眼”全然冲得灰飞烟灭。
这是这么许多年来,我听到过最好听的“斗鸡眼”了。
我怀疑我是会哭出来的——如果不是他话音刚落,便一歪脑袋含住了我的唇。
我的脑袋瞬间就短路了,一切思维与动作都变得迟缓不堪,是以,我口里未及吞下的三明治被他卷走,我却连阻拦的动作都没有做。
他贴着我的唇,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低语,
“有东西放在嘴里,会不方便的。”
天雷地火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