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一会儿才接起来,他声音轻轻地,“是我,吵到你睡觉了么?”
“唔,我本来就没睡踏实……”
那端简慈想着要等沈临风回来,一直就迷迷糊糊半躺在床上妃常胆小之夫君太霸道。这时候听筒里突然传来他的声音让她眼前一亮,却是马上狐疑地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又看了一看——屏幕上果真不是他的号码。
“这不是你的号码……”她的声音有丝疲倦的慵懒沲。
他轻笑,“是我助手的手机。声音怎么哑哑的,感冒了?”
明知他看不见,她还是点了点头,一只手搓搓鼻子,“好像有点儿。”
那端他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抱歉,我今晚回不来了。书凝她哮喘犯了,情绪也不稳定,她一个人来中国的,我必须留下来照顾她。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好想你。”
他疲倦又无奈的声音将她听得清醒了许多,压住喉中的酸涩,她尽力恬淡,“就算是个朋友你也有义务要好好照顾她,何况,她还是你的未婚妻。”
“她不是!”他急得接近吼,“简慈,我认定的未婚妻只有你!”
她闭了闭眼,将眼眶里快要淌出来的委屈给憋了回去邹,
“我以为我能不在乎,可是亲眼见到比事先知晓的震撼力大太多了。你们的关系没有完全理清之前,她始终比我更有权利得到你的照顾……你先别急着打断我。我只是想说,你今晚若是不回来,我就不等你了。我好困,想睡。你也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天亮了再说吧。大白天的,什么事儿说起来都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你不要挂电话!”他捏紧手机,“舞会上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我要求婚的人是你不是顾书凝。我给你发了短信之后她却出现了,穿着和你一样的礼服还戴着面具……简慈,相信我!”
其实自打从舞会上跑出来直到现在,她从头至尾也约摸想了个清楚——并不算高明的小把戏,可是依然成功地刺激到了她。她并非不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也相信他会跟顾书凝把话说清楚,只是说来容易,做起来往往困难诸多……
此刻听他的语气又无奈又心焦,她心头锐疼,只得放柔声音安慰道:“你先把她照顾好,其他的暂缓一步。”
“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很心慌,你会不会一声不响就走了?!”他急得在医院的走廊窗前两边走,“我……我现在就回来,你等着我!”
“别!”她低呼一声:“你不是说她没人照顾么?你走了她怎么办?”
医院里走廊那一头,一个小护士忽然边朝沈临风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压低了嗓子喊:
“沈先生原来您在这儿啊!顾小姐醒了,她见不到您,又开始哭了!您赶快过去看看吧!”
他一怔,下意识对着手机急道:“小慈……”
却听得她在那头轻声道:“我听着呢,你别急。她……在哭是不是?你说她情绪不稳定,是不是因为知道了我们两的事?”
他朝小护士挥挥手,小护士点点头退了回去。
他轻叹一声,柔声道:“你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床头柜里有感冒药,你吃两颗再去睡,明天一早我就回来。相信我,我想娶的只有你。”
她涩然又安慰,点点头,“你快去吧,安顿好她以后,自己也要休息一下。我就在公寓等你,哪儿都不去。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一定马上告诉我。”
“我这就告诉你,你一定能帮得上忙。”他嘴角扬起温柔的弧线,“你帮忙做沈临风的太太好不好?”
“……”
沉默。电话两端的人,都能听到彼此绵长的呼吸声。
那边的人久久未语,他一颗心提得越来越高,就快从嗓子眼跳出来的时候才听她噎着声音说:“那你得赔我一个像样的求婚仪式才行!”
他一愣,她在电话里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话:“还有那件礼服,很贵是不是?我低血糖犯了、大脑缺氧的时候打算把它送人,现在想想,幸亏人家没要,不划算呢。你帮我拿去卖掉吧,折现的钱给我——就当是精神损失费。当时……简直气死我了!的语文是跟体育老师学的吧?她根本不懂‘独一无二’是什么意思对不对?”
听她在那端喋喋不休,声音糯糯的,又委屈又俏皮,他心窝都软了。如果这小女人在身边,他一定会把她抓进怀里好好地疼爱个够。
她这些天受够他刻意的冷脸委屈,几个小时前又碰上那么大一场闹剧,他以为她少不了跟他闹腾一番……
谁知她……
鼻尖忽然有点儿酸,他不知道是被她感动了,还是好几天没与她亲近而太过想念她。吞了吞口水,他在电话这头低笑出声,
“你要怎么样都行,你不生气就好。那边我一定会讨个说法给你。”
她皱皱鼻子,嘟囔一句:
“这说法是为你自己讨的——她那么做伤害的其实是你。这是你的朋友,要怎么处置都随你。但是让我喜欢她大概是不可能了,我没那么大气。以后你们朋友聚会,有她在我就不参加,这一点你也得由着我。”
他嘴角笑意更甚,柔声道:“为夫都听你的。沈太太……”
“……嗯?”
“我爱你。”
“……噢。”
“我要挂电话了。”
“那……晚安吧。”
“不要礼尚往来一下?”
“啊?”
“我说,我爱你。”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