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琪注意过这房间里大部分陈设都没有太大改变,这个衣帽间却是以前没有的。
他专门为她设的吗?在重建这个别墅的时候,就想好了要让她回来这里住?
“换洗的衣服都在这儿,不够或者不喜欢我可以再带你去买!先去洗个澡,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苍溟把新的浴巾和浴袍扔给她,推她去浴室,“这里我重新装了取暖器,你以前不是抱怨会冷?”
靖琪一怔,他都记得?
以前这房间也许是常年没有人住,浴室的取暖器不太好用了,到了冬天最冷的那段日子晚上洗澡总觉得冷。
她提过一次,苍溟后来都是抱她到楼上他的房间去洗,没想到现在他还记得。
“只要没有装新的摄像头我就感激不尽了!”心里的微漾是一回事,说出口的却极尽讽刺和冰冷,“早知你有这样的癖好,我还作什么西点师,应该出几本写真集,然后去作艳星的!”
苍溟下颌线条绷得死紧,太阳穴都鼓鼓跳动着,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荣靖琪,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没有拍过那些照片,更没有想过将它们公诸于众!”
靖琪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订婚仪式上那份‘神秘礼物’难道不是你送来的吗?”
“没错,是我送来的,但是……”
砰的一声,靖琪已经关上了浴室的门,将苍溟关在她的世界之外。
事实胜于雄辩。
这就好比他当初将她送进银樽去调教,她受辱、被丁默城欺负,可能都不在他的预期范围之内,但是始作俑者就是他,如果他懂得尊重和珍惜,压根就不会有后面这一连串的事情。
现在也是一样。照片是不是他拍的都不重要,只要是他想用来报复她,摧毁她的,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苍溟抬手就要去敲门,浴室里却传来哗哗的水声,灯光暖暖的倾泄而出,他抬高的手慢慢垂了下去。
算了,他不是已经让宋影去把罪魁祸首给带到跟前来的么,到时候靖琪自然会明白的。
他从来没想过要摧毁她,他要摧毁的只是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婚约而已。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不可收拾的田地,他从来不屑于向人解释些什么的,现在向她解释,她都不肯相信了。
苍溟觉得无力,这种感觉很差,明明守着她,却好像茫茫无望似的
靖琪在浴室里洗了很久,她知道苍溟一直都待在门口,大概是怕她身体太弱,洗久了会晕倒。
她就是故意要洗久一点,最好他丧失了耐心就回自己的房间去,她就可以躲开他,不用在心境这么混乱的情形之下还要跟被他侵占。
可当她不得不擦干身体走出去的时候,苍溟已经不在房间里了。他似乎很烦闷,抽了不少烟,知道她不喜欢,走的时候打开了窗户通风,却还是有没散掉的烟草气味,呛得靖琪想哭。
当晚苍溟没有再来找她,靖琪一个人裹在被子里,本以为会辗转难眠,但疲累的感觉却席卷而至,很快就睡了过去,直到天光泛白。
靖琪起床的时候,苍溟也在,他跟她一起吃早餐,甚至一起吃午饭,然后开始忙公事,似乎比过去那段日子还要忙得多。
晚上他大多数时候都无法赶回来吃饭,秋婶陪着她,照料家务。
她总是早早就睡了,其实都没有睡着,苍溟进门的时候她都知道,他会推门进来在她床前看她一会儿,有时会俯身抱抱她,在额头留下一吻才走,却从来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别墅里依旧是没有通讯设备,只多了电视和不能上网的电脑,她的房里有一个小书架,以前几乎是空置的,现在摆满了等畅销书,还有装帧精美的西点书,她无聊的时候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他不限制她进出,只声明一点——不准到后院那边新盖的半幢小楼去。
靖琪虽然好奇,但也没有问为什么。
只要他不强迫她,她也不想跟他有什么正面的冲突。
日子当然不会就这么平静无波地继续下去,苍溟突然派了车来接她。
陆超在车上,睨了靖琪一眼,“上车!”
“要去哪儿?”
见她一脸害怕被卖掉的表情,陆超乐了,“大哥就是料准了你会怕,才让我跟着司机一块儿过来接你,走吧,别让他等太久!”
陆超载着靖琪去了滨海市的大码头,上了一艘看似不起眼的轮船。
之所以说它是看似不起眼,实在是因为外表太普通了,色调灰灰暗暗的,外壳的漆都有些斑驳脱落,可是上了船一进船舱,才发觉里面简直豪奢得媲美任何一个超五星级酒店。
靖琪虽然从小锦衣玉食,见过的场面也不算少,但这样豪华的轮船,还是第一次乘。
最主要的是,内外差距太大,视觉的落差造成了很鲜明的对比,谁能想到这里面的别有洞天!
他们踏入船舱的时候,苍溟坐在真皮沙发上,大理石台面的茶几上放着浅浅一杯红酒,见到靖琪,他起身踏着柔软厚实的波斯毯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坐下。
“喝点什么?花生牛奶,核桃乳?安神补气的,女孩子多喝一点好,也有助于睡眠!”
他其实早就发现了,她睡得不安稳,每个他夜归的晚上,都会看到她躺在床上,蹙着眉,眼睫微微颤动。
那么晚了,她就是不睡,或是睡不着,不过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