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在将夫陌的伤担心了几百遍以后,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个龙宵尧。
又随即看了看外面已经中天的月亮,脸,顿时僵了。
龙宵尧约她在酉时,日落时分,而现在,子时了。
子时,他应该已经不在那里了……吧?银河,半夜寒气很深的。
可是,那个不见不散,又一直重重绕在她心头,最怕龙宵尧真的还在那里等她!
什么情况下的迟到才是最糟糕的呢?
晚了,晚到自己都不想去的时候,那个人竟然还在等,这种情况,最折磨人!
曾经有一次,夫陌要去龙族赴宴,原本要带落西。可是那一天,落西起晚了,也没有晚多久,然而,待她风风火火跑去找夫陌的时候,夫陌已经不见。
夫陌没有等她,自己就走了。
那个时候,落西很难过。
可是,这个时候,落西总有一种感觉,龙宵尧一定还在银河等他,她也很难过。
都是难过,不过,一个是为自己难过,一个是为别人难过。
其实,都有一种剜心,都有一种谴责。不过,为自己难过,谴责别人;为他人难过,谴责自己。如此一比较,那人等他,竟然比那人丢她而去还要更折磨。
落西重重叹了一口气,真是……太有良知也不是好事啊!
捏了决,招来祥云,心想,早去早回吧!
落西不知,她刚刚出了蓬莱,静坐的夫陌神识感知,霎时,一口鲜血,重重喷出……
龙宵尧果然还在银河……
见了她,妖魅的桃花眼轻轻一眯,“我约你来是看日落的,你现在来做什么?”
“……”落西一囧,看了看周围,乌漆抹黑的。
银河这地方,终年只看得见太阳,全看不见月亮。也因此,太阳一落,寒气逼人。
落西讪讪笑了笑,“我来看你……冷不冷。”
龙宵尧眉头一挑,“冷又如何?”
说着,目光落向她身上单薄的衣料,“你还能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我?”
落西扯了扯唇角,“我敢脱,你敢穿吗?”
还从来没见哪个男子愿意穿姑娘的衣服。当然……赌输了的除外。譬如当年,小黑赌输给了小白,便穿了小白的衣服,在蓬莱招摇一天。不过,那事也从此被小黑视为耻辱,不仅怨怒了小白整整一个月,之后,有胆敢再提这事的,他全照打不误……当然,打不过的除外,譬如夫陌。
不想,龙宵尧目光妖孽地凝着她,笑,“只要你敢脱,我就敢穿。”
落西,“……我不敢。”
龙宵尧缓缓到她身边,似笑非笑,“你那师父,就管得这么紧?我用意念召你,竟然也召到这个时候。”
落西一听龙宵尧提夫陌,想起夫陌白得像纸片一样的脸,心脏里,再次狠狠一揪。
一瞬间,取舍,已经清了。
落西看向龙宵尧,微顿,才道,“我其实……是来告诉你,不要再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