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苏景石走进风荷轩时便听得青瓷杯摔落于地所发出的清脆声音,他不由皱了皱眉,守在门口的绿柳眼尖,忙迎上前来道:“老爷好美女来袭。”
那里面的二夫人李锦华听到声音朝着李妈妈使了个眼色,李妈妈会意敢紧跪了下来,一副做错了事正受罚的模样。李锦华满意的一笑迈着端庄的步子迎了出去。
苏景石随着李锦华迈进厢房一眼就瞥见跪在地上的李妈妈,地上还有一个摔碎了的青瓷杯,他不由就问:“怎么回事?”她巴巴的使了人请自己过来,难不成就是要自己看她惩罚这李妈妈?
李锦华由娇杏手中接过茶杯递过去道:“老爷先喝口茶,这刁奴不懂规矩,怕是伤了三姑娘的心,妾身这才命她跪在这里反省……”
她话还没说完,跪在地上的李妈妈便一脸悲凄的叫了起来:“老爷,夫人心善,不愿说三小姐的不是,夫人要罚老奴老奴并无怨言,只请老爷看在夫人一片善心的份上,体谅体谅夫人的难处。”
说着她便朝着地嗑起头来,那狠心的劲头没几下额头就有了斑斑血迹,李锦华却沉了脸道:“多嘴的奴才,还不退下去。”
李妈妈却不搭话只死命嗑头,苏景石少不得就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李妈妈是二夫人身边最是器重的奴才,他也是知晓的,今儿竟却是惹得二夫人这般不悦还牵扯到三丫头身上,他心中自是有一番思量。
得了苏景石的问话,李妈妈这才停了嗑头,一脸悲凄的看着他道:“老爷,三小姐前几天卧病在床,夫人便命老奴去探望三小姐,没曾想老奴才进了寒露居,三小姐就不分清红皂白就命那顾嬷嬷打了老奴,还说……”她望着二夫人李锦华嚅动着嘴唇似乎在顾忌着什么不肯往下说。
苏景石脸色阴沉下来,盯着李妈妈问:“三小姐还说什么了?”
李妈妈身子抖了一抖方道:“老爷,三小姐还说,她是皇上亲封的安乐郡主,便是夫人见了她,也得规规矩矩的行礼,打一个刁奴算得了什。老爷,老奴挨打并无怨言,主子打奴才那是天经地义,可夫人她可是老爷您的妻子,三小姐便是不念在夫人养育的份上,也应该看在老爷的情面对夫人多些尊敬,三小姐这般目无尊长,传了出去外人还道是夫人……”
“老爷,夫人,三小姐求见。”李妈妈的话尚未说完,便传来丫鬟的禀报声。
李妈妈心一跳,这没说完的话便也哽在了喉咙里,她朝二夫人李锦华望过去,却见二夫人也是一脸有疑惑,看来不是二夫人命人将三小姐‘请’过来的。
二夫人李锦华有些吃不准苏心妍此时来此是何用意,说不见吧相爷在此轮不到她说不见,隐隐的她心中就有些不安和焦灼起来,这苏心妍难不成是掐好了时间过来的?
苏景石听了李妈妈的一番话心中正是气着,原本正想着命人将三丫头唤过来教训一番,可巧她自个就来了,遂挥手道:“让她进来。”
顾嬷嬷扶着面无血色一脸惨白的苏沫妍走了进来,在苏景石错愕的眼光中她不出一丝差错的敛了礼:“心妍见过父亲、二夫人。”
按那行礼的姿势端端正正挑不出一丝错,那态度也是毕恭毕敬让人看不出有丝毫不敬,苏景石盯着那张没有血色惨白的小脸,心中便是有怒火也熄了下去,这三丫头自幼失去生母性子有些偏颇也是正常,更何况当年的确是他辜负了她母亲!这般想着,心头那股子想要发作的怒火便再也燃不起来。
李妈妈瞄到相爷原本阴沉的脸却在三小姐出现之后就柔和下来,心中就不免有些悲愤,她嗑了这半天的头,头都嗑肿了出血了就抵不上三小姐啥也不说的一张脸?
二夫人李锦华瞧着这一幕心里别提有多憋屈,她眼眸一转上前一副委屈求全的表情:“郡主来的正好,这刁奴既是冲撞了郡主那便交由郡主处治,还望郡主大人大量看在相爷的情面上原谅臣妇。”
她主动出击先发治人,一口一个郡主表现出她的无奈,按理她是相府的二夫人也算得上是三小姐的嫡母,可她却偏以臣妇自称,自然是为了激起苏景石对苏心妍的不满,还表现出一副苏心妍此时求见是为了追究李妈妈冲撞她一事而来,而她为了家宅安宁甘愿放弃嫡母的威严在苏心妍面前低声下气的求和。
看着二夫人李锦华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苏沫妍冷笑一声。
比演戏是吧?我又岂能差得过你?
她慌不迭的做出一副惊恐至极的模样,甚至连眼眶里都蓄满了泪水:“二夫人这话却是从何说起?心妍前来正要向二夫人赔罪,心妍一时情急为了爹爹才不惜打了李妈妈,这才巴巴的过来给二夫人您赔罪来了,二夫人莫不是不肯原谅心妍?”
这一下,不但李妈妈一脸惊愕表情,二夫人李锦华也是目瞪口呆,这苏心妍,还是从前那个见了她连话都不敢说眼也不敢睁的苏心妍么?
那边苏景石不满的瞪了一眼二夫人李锦华,亏他刚刚听了她的话还当真以为三丫头过来是兴师问罪的,却没想到三丫头居然是眼巴巴过来给她赔不是的。看三丫头这样子也不像说假,而且她打李妈妈似乎还另有隐情,这李妈妈一向恃着二夫人的势作威作福,莫不是做了什么三丫头非打她不可的事?
想到这里,苏景石心中就有些憋火,三丫头再不讨他喜欢那也是他苏景石的亲生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