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掀开帘布,里面竟是一名与大爷年岁相仿的大娘跌倒在地,那无意中摔到地上的碗,碎屑散了一屋。看样子她似乎是扭到了脚。
大爷将帘布挂好,急急道:“老伴,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我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我可如何是好。”他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抹焦急与关切。
大娘坐在地上,吃力的将拐伤的那只脚的裤管挽了起来,那脚踝处,已红肿了起来。
竹烟看这二人这般年纪了,却还如此恩爱,她心中一动,便起身走了过去。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她开口道:“这药的功效便是活血化瘀,我常出门常备在身上的,你拿去给大娘用吧。”
她将小瓷瓶递至了大爷手中。
“谢谢。”大爷接过小瓷瓶,朝她点点头,开口道。
俯下身子,他将手揽上了大娘的手臂,想要将她搀扶起来。
可尝试了几次,他都似乎都有些吃力,并未将她完全搀扶起来。竹烟不禁想起这大爷自己腿脚也是有些不便,于是她主动俯下身子,搀扶上大娘的另一只手臂,帮助大娘站了起来。
“扶她去哪?”
“去里屋的那张床榻好了。”大爷看了眼她,略显感激的应道。
见大娘似乎重心并不太稳,他也随之一道将她搀扶着,竹烟则随着这二人一道缓步而行,消失在了房间的门口处。
待行至里屋的床榻旁,竹烟刚小心翼翼的把大娘搀扶在床榻上坐下,便惊觉有人从身后将自己点了穴,她的身子已完全无法动弹。
而外面的厅内,则是传来了几道扑伏在桌面的声响。一瞬间,那几名护卫已全数趴倒在了桌子上。
竹烟惊讶的看着已缓缓踱至自己身旁的人,竟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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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
学堂外的小凉亭内,清浅正悠闲的坐在石凳上,有意无意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这两个围坐在石桌旁的男人,一个沉稳谨慎,步步为营。而另一个则是环环相逼,却又极为巧妙。
二人皆是一副颇为专注的模样,一旁的清浅终是忍不住将小手捂至唇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前几日午休时分,连澈便开始在此自己同自己下棋,神色甚是悠然。她极少能看得他有如此闲情的逸致。
回想起他与关陌妍下棋的那日,她便一脸掐媚的央他教自己。他棋艺甚妙,若自己能在他手下习得一二,想必也会不输常人。
哪知他却只是淡淡道:“我们自小在一起学习琴棋书画,才这几年,你便全还给教习夫子了?”
自幼,清浅与清洛竹烟一道,都是进宫给皇子做伴读的。所以连澈自然是记得那些。
清浅则是悻悻的瞥了眼他,心想这才当了几天夫子,就变得如此有模有样了。
们倒地么。唇角一扬,她笑了笑,继续道:“厉夫子近来人气颇高,咱们村里可是妇孺皆知。人又俊,学问又好。如此优秀的人,却为何要拒绝我呢?”
连澈看着眼前女子轻转着盈盈的眼波,一副讨好掐媚的模样,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他面色无异,只是瞥了眼她身后不远处,轻挑了眉,“好吧,教你。”
清浅颇为诧异,他方才还一副微微不耐的模样,如今却答应的这般爽快。
只是,目前的情景,也不是她预见的。
她正略显局促的坐在连澈的膝上,而身旁的男人,却是一副怡然自得,理所当然的模样。
凉亭外不远处便是学堂,这个时辰,正是家里人给念书的孩子送午膳的时候。
清浅不由的朝那方向探了一眼,却不巧薛林贵与他的姐姐也一道朝这个方向而来,且他们都望向了自己这边。
这陌生人倒还好,只是教这相熟的人瞧见,却是让她颇为窘迫。而这男人,何时开始这般毫不避讳的在人前与她亲昵了。
看了眼他环在自己肚腹的大掌,还不时的柔抚着向内轻探。
清浅别过脸,装作没看见。目光一转,她看向了他的侧脸,连澈则是眉眼淡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盘棋。
在自己与自己对弈的过程中,他还不忘方才的承诺,偶尔会解释一番,告知她,自己为何要如此走。
清浅微眯了眼眸,小嘴微微一撅。心中暗骂,连小人,连混蛋。
他如此之说,对于她这个完全不懂棋艺的人而言,又怎能听的懂。
自那次以后,她再也没有央他教过下棋。
清浅百无聊赖,看了眼凉亭外几名在玩乐的孩童,便起身走了过去。
她刚离开,弘夫子便摇了摇头轻笑,“她是用生命在爱你。”
连澈停下手中的动作,瞬间将目光凝向了清浅。温熙的暖阳耀至她身上,她眉眼弯弯的笑着,正在凉亭外与孩童们一道踢毽子。
从弘夫子那里知道,为了救他的命,她喂他喝自己的血。
她是这样爱自己,与他一样。
那阳明映得她飞扬而动的发丝间,满是璀璨如星的光耀。而她闪着清水般流光的眼眸中,则是蕴着灼灼而华的旖旎神采。
她就似一束暖熙的光芒般,直直的耀进了他的心里。
随着弘夫子的最后一颗白子落定,棋盘上的子几乎是黑白参半。二人最终以和局结束。
他抬眸,看向了自己前面那个不过二十出头的男人。如此年轻便有这般超凡的才智与深厚的武功。想来,此人绝非凡品。
连澈起身,迈开轻雅的